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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截手指肿胀的厉害,若非生前受过酷刑,便是有什么东西生生插进血肉里,瞧着血迹许是还没砍下两日。
招凝皱着眉,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怪东西。
以贾家夫妇避之不及的态度,盗匪们不惜白日追杀的疯狂,还有贾家媳妇衣袖上沾得血迹,招凝很难不推测,那个名叫“贾锐”
的人就在村里,就被贾家夫妇保护着,而这让他们避之不及的东西,八成是盗匪们口中的“至宝”
。
或许,在贾家夫妇的眼中,“至宝”
不过是盗匪的掩盖之辞,他们要找的只有贾锐,目的是为手指的主人报仇。
迂腐的贾家夫妇,或者说护子心切的贾家夫妇,第一反应就是把这烫手山芋的东西丢出去,丢得越远越好。
招凝神色未变,她用枝丫触碰着断指,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枝丫尖端一分一厘的试探,皮肉下的指骨并不顺整,有明显的豁口和弧度。
一个呼之欲出的结论在招凝心上划过——这里面包裹的并不是骨头。
她忽的阖上木盒,停止了继续探究真相的动作。
坐在枝头,像是刚才的试探都未生过,指尖把玩着枝丫,枝丫一圈一圈在手指尖旋转,闲适又显百无聊赖。
夜深,云层掩住皎月,乌鸦嘎嘎尖叫,落在村头,又猛的惊起。
一个身上缠满纱布的人从村中一处小院奔出来,身后跟着踉跄贾家夫妇。
两人担忧极了又不得不压沉声音劝阻,“铁柱,别追了,铁柱。爹知道不应该趁你昏迷把东西送出去,但是那血腥东西险些要了你的命,我们不要了,不要了,就让那丫头把那东西带的远远的,啊。”
“铁柱,孩子,你伤得太重,不能走动,快回来,回来。”
唤作铁柱的人毫无意外便是贾锐。
可贾锐撕扯着身上的纱布,咬牙切齿又强忍着,“你们也知道我是为了它受得重伤啊!它对我多重要,你们看不出来啊!你们怎么这么愚蠢,我一定要把它追回来!”
“不就是一根手指,这么晦气的东西……”
“闭嘴!不要拦我!”
贾锐再也忍不住了,一把甩开父母,跌跌撞撞跑出村,即使这样,他度也一点不慢,夫妇俩根本追不上,不一会人便消失在夜里,空留夫妻俩在村口急得又哭又无措,却不敢大声喊叫。
招凝在树上闭目休憩,听见半里外一深一浅脚步声,像是受了伤,可脚步却意外的快,不过半盏茶就已经到了招凝附近。
夜色并没有阻挡招凝的视线,利目穴突破后,附带着有了夜视的能力,那人看起来年岁不大,十六七岁的半大小子,身上是换的粗布衣裳,身上包扎的线头乱七八糟的露出来,他的模样普通,却有一种让人看不透的感觉。
只这两息的注视,那人倏然将视线转移过来。
“谁!出来!”
修炼太虚六道轮回经后,招凝气息收敛的很好,即使是山中对气息敏感的野兽这个距离也根本察觉不了她,而这个少年却直接锁定了她的位置。
招凝未慌,从容从树上跃下来。
自察觉到这断指异常时,招凝就知道这绝对是件麻烦事。
贾锐转过身,眼神刀尖似的上下打量了她两眼,“你就是‘林影’?真是巧了,我可在找你。”
受了重伤,还端着几份气势。
“不巧,我在等你。”
招凝却答道,她举起手中的小盒子,“平白受一份大礼,我可受不起,还给你。”
说着向贾锐方向一掷,小盒子飞在半空,贾锐眼神阴冷,手腕转动,一粒石子被射出,正中小盒子,盒子崩碎,里面的断指掉落出来,贾锐一惊,连忙跃起将断指接住。
他反复查探断指,万般怀疑看向招凝,不信招凝竟这么简单就扔给了他。
“贾伯伯的半株人参就当做报酬了。”
招凝于树下亭亭而立,不卑不亢,不喜不怒,“此后恩怨作罢。我不接你的烂摊子,你也休想将麻烦祸水东引。”
说着,她果断转身便要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