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宗笑了笑,指指自己:“眠眠,我不算宝物吗?”
宋眠有点嫌弃:“你又不能当钱花,怎么算是宝物。”
祁宗又有点委屈了,整个人都像是一块牛皮糖一样,黏在宋眠的身上不说话。
宋眠说完“我们”
,觉得哪里不对,这会儿终于一拍脑袋,想起来了:“对了,跟我一起来的人呢?”
祁宗抱着她,从她身后探出头来,眼珠子又开始嫉妒得红:“眠眠,你是想救你的未婚夫吗?”
宋眠听他这语气就觉不对,马上说:“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怕跟他们遇见,跟我抢钱。”
她想了又想,她被骆子瑜带走的时候,那些人选择视而不见,现在,她也与他们一样视而不见便好了,混乱的时空已经消失,如果他们命大,或许真的还有一线生机,能从这墓中出去,宋眠倒是真的挺想知道,谁能从那里出去。
肯定不是骆子瑜,她最后一次做梦的时候看见,那些人嫌弃骆子瑜成了一个累赘,而因为他们在迷失的死路之中反复来回,耗尽了身上的物资,更没有给骆子瑜救治的上药,他现在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
他当初是仗着自己脑中知道的东西,才得以不被那些人抛弃,可是,受了那么多的折磨之后,这些人早就开始怀疑他是否在撒谎了。
宋眠觉得,他会死在这里。
但她觉得,这是他的报应。
宋眠出神了,直到后颈被人给咬了一下,那种又疼又痒的感觉让她打了个机灵,这才回神。
祁宗不高兴的说:“眠眠,你撒谎了,你肯定是在想他。”
宋眠头皮麻,一边试图把祁宗从她的背后撕开,一边在心中暗骂这男人简直就是她肚子里面的蛔虫。
她忘了,他们一起相伴了那么久,祁宗肯定是非常了解她的。
宋眠一边躲着祁宗的吻,一边说:“是,我在想他,我想他死。”
祁宗的动作终于停顿了一下,宋眠笑了,笑得很好看,“不然呢,是他把我从悬崖上推下去的,这是仇人。”
祁宗这才终于肯老实了。
他说他要带着宋眠去找宝藏。
曾作为世界上最富庶的王国,这里虽然早已被人遗忘,但是却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黄金和宝石,祁宗将自己熔炼的时候并没有释放原本预想中的那么多血雾,他听了宋眠的话,他救了人,活了下来,连带着许多宝物也幸免于难。
宋眠很兴奋,她马上就要成为一个小富婆了,回去之后,她就可以开开心心的躺平了。
但是祁宗却牵着她的手,告诉她不要着急,路很远,所以他们需要休息。
宋眠的神经一直紧绷着,没怎么睡过好觉,这会儿,在她身边的是她最信任的人,所以,她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所以她没看见,她的呼吸逐渐均匀之后,祁宗脸上那猛然消失的笑意。
他盯着宋眠的睡颜看了一会儿,在她的鬓间落下一个吻,然后离开了。
昏暗的甬道中,几个人正被巨大的虫子追得狼狈。
骆子瑜是最后面的那个人,他摔倒在地上,瞬间就被落下的坚硬虫鳌断掉了一只手臂,撕心裂肺的痛传来,然而,骆子瑜只是面容扭曲了一瞬,就继续跑了起来。
跟这些天受到的折磨比起来,这点痛确实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噗”
的一声,身后,锋利的刀尖扎穿了巨虫坚硬的皮肉,捅出了里面黑绿色的脓血。
祖奚双唇白,下眼乌青,筋疲力竭的喘息着,那一刀用尽了他的全力,几天不吃不喝,在这里耗着,如果不是刚才那虫子想吃掉骆子瑜所以掉以轻心,他也找不准机会。 那庞然巨物流出来的血都是臭的,很快,血流成河,可是路却被虫尸堵住,他们回不去了。
墨竹的脸色很难看,她想起了在沙漠中遇到的巨大虫蛹,他们甚至还当做山洞一样的睡过。
她原本以为,这样的虫子早就已经灭绝了,却不想,在这古老的废墟里面,居然还有这种可怕的东西。
“现在怎么办,往哪里走?”
楚红扶着墙,已经没有了刚来时的美丽娇艳,她眼中隐隐有崩溃的迹象,分明已经是不在乎什么宝藏了,只想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祖奚正欲说话,忽然,一个虚弱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他的脚也被人抓住了。
骆子瑜的最终吐出血沫,断掉的手臂中了虫毒,伤口黑紫,正在汩汩的流血。
他说:“救我……”
他看不见,现在更是断了手臂,因为这座废墟中种种不可测的死路,他所知道的那些信息也变成了没用的东西,这些人早就想舍弃他了。
骆子瑜的心脏像是被割开一样的痛,又恨又痛。
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大好的前程就葬送在这段旅途里,他还很宋眠,恨宋眠死得实在太轻松,如果不是她划伤了他的眼睛,他现在就不会沦落到这番境地。
所有人都没说话,就在这时,后面的甬道中忽然再次传出尖锐的虫鸣,这一次,似乎不是一只。
它们闻着同类的味道找了过来,巨大的獠牙扎进同类的尸体中,一口一口将那硕大的肉躯吃干抹净,然后,不用猜想,下一个目标定然就是甬道后的那些人。
几人的面色立马难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