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航程回复道“方井巷18号。”
“好,我过去看看。”
我放下手机,走过两条街,打了辆车,路上来来回回的和王航程聊了几句闲话,紧接着王航程也打了个车,往方井巷去了。
我俩的车几乎是同时停在了方井巷的镇魂塔下。
方井巷的巷头有一个巨大的石塔,说是当年拆迁的时候引了火灾,死了很多人,高人为了防止冤魂不散,在这里搞了个镇魂塔,前几年的时候,有人觉得镇魂塔太晦气,打算直接给拆了,可没想到拆的当天就生了怪事,负责拆迁的工人,被旁边一堵墙压瘸了腿,镇魂塔裂开的碎口里还渗出了血液,据说,当时还有人听见呜咽的声音,所以,这塔就再也没有人敢动了。
根据王航程提供的信息,来福所在的位置,是方井巷18号,那地方藏在巷子深处,道路狭窄,只能步行到达。
我下了车就拂开了法眼,向巷子深处看去,可道路尽头什么也没有,王航程走上前来,抬眼看了看镇魂塔,说道“文法师,这个镇魂塔说是压着不少魂魄,是不是真的啊?”
我随意搭了一句“你不是相信科学吗?”
王航程绕着塔走了一圈,然后把手放在塔身的缺口上摸了摸“我当然相信科学,但咱们可以讨论一下嘛。”
我瞥了一眼王航程已经悄悄的被垫起一寸来高的后脚跟,勾起一丝浅笑“呵,你一会就能体会到了。”
魂魄靠近人的方式有很多种,碰到阴气重的人,叫做上身,碰到阳气重的人叫做附身,上身的人需要法师进行一些驱邪仪式,以免魂魄对这个人上身成习惯;被附身的人,魂魄多半会从身后靠近,有的会先在脖颈哈上几口气试探,有的会直接垫到人的脚后跟,好像踩着高跟鞋一样。
被附身的人,一开始还会比较清醒,但随着魂魄贴近的距离越来越近,慢慢的就会头晕眼花,做出一些无意识的行为,但无论魂魄上身还是附身,都不能太久,否则它们也会被人体的阳气侵袭,逐渐虚弱,也更容易被法师们现抓走。
“我说,文法师。。。。。。”
王航程的手有点颤抖,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指,扣向塔身破碎的截面,力度越来越大,指甲都扣出了血来,他歪起头,咬字不清的看向我,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我,我,在干什么?”
“跟着我念这句话。。。。。。人来隔重纸,鬼来隔座山,千邪弄不出,万邪弄不开。”
我把驱鬼咒按在王航程额头,又教他念了句防鬼咒,然后强调道“一会到巷子里面,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到时候你跟在我身后,念这句话就行了。”
王航程挪动了两下嘴巴,现咒语还挺好使,刚才那种被卡在一处的感觉顿时消失,他揭下额头的符咒,跟着就问了一句“这符咒是什么原理?”
我白了他一眼,继续向方井巷18号走去,就在刚才那个瞬间,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是易大师么?他来这里干什么?
王航程在经历了刚才的附身之后,谨慎了许多,见我站在那里不动,急忙问道“你什么呆啊?是又看见什么了么?”
“没什么,待会进去之后,一切小心。”
我交代了两句,也不再去想易大师来这里的目的,就当是眼花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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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井巷18号的两侧有两栋破房子,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道路沿着房檐的中缝,乱七八糟的挂着一排电线,残破的墙面零零散散的剥落出几块砖瓦,偶尔还能在墙内看到几处苔藓,原本狭窄的道路中间,长着一棵歪七扭八的树,树叶枯黄的蔫着,只剩下张牙舞爪的枝干突出巷道,落在两侧的矮屋顶上。
我带着王航程走到18号门口,向里张望着,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几盏灯刚才还亮着,却在我们靠近的时候忽然熄灭了,我打开手电筒放在门上照了照,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片人,顺着门缝送了进去。
王航程凑上前来,向里也瞄了一眼,里面黑漆漆的,透出一股寒意“这里就是方井巷18号啊……怎么感觉怪怪的?”
我比了个噤声动作,轻轻推开房门,往里挪了挪,停在靠近门边的置物柜一侧,举起手电筒,顺着房间深处看去,心里不免打了个寒颤。
这是一个狭长的和通道一样的屋子,房子的顶部比一般的住宅高一些,左右两边没有多余的空间,进门的开放厨房连着后面的起居空间,连个阻隔的墙都没有。卫生间在最里头的角落,挨着转角被简单的拉帘挡着,房间里只有一个窗户,被一块块木板封死的几乎不透风,一排柜子挨着窗户整齐排列,床铺正对着大门。
从我这个角度看去,整个房子就像殡仪馆的焚尸间,尽头的那个窗口,看起来就像是灵魂生死转换的唯一通道,只不过被胶条和木板封死了。
王航程虽然是个法医,但也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这来福,不会是变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