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是不大想去的,本来也是身子不舒服,不知怎得,这次的信期格外的长,都四五天了,小腹还是会时不时阵的阵痛,二来我并不想去参加这些酒局宴会,赴宴少不了官场上一些虚伪至极的敷衍,而且他们都是些常年征伐的糙汉子,我一个都不认识,去了也会无聊。
但我转念一想,这是谢时垣第一次主动来我这里,就当他是在求我办事吧!我不奢望和他关系会有突飞猛进的进展,只求大家一个屋檐下和谐共处,这个卖他人情的机会要不要把握住呢?
他背对着我负手而立,似乎在等着我的回答。
半晌,我回答:“容夫君稍等片刻,我换身衣服梳洗一二。”
他嗯了一声,抬脚出了屋子。
等会我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他正站在我园子里的一棵丹桂下,望着枯树枝桠怔怔出神。
听到身后我的脚步声,他并未回头,沉声说道:“这棵丹桂是我少年时期所种,我多年未在家中,想不到它竟然长得如此壮硕。”
我笑笑:“如今春寒,还是一片萧索,夫君可在金秋时节前来观赏,金灿灿的一片,甚至好看,隔着老远都能闻见香味。”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神色难辨。片刻过后,对我说道:“走吧,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时隔半年,再一次与他一车同行,还是老样子,他闭目养神,我则斜靠着枕榻小憩,出门前特意喝了一碗加了山楂的蜜水,说是活血化瘀,可以缓解腹痛,但这会儿还是感到有些隐隐阵痛。
“这次若非必要,我也不想叨扰你。义父说他还未见过你,指名道姓一定要你一同前往。”
他突然开口向我解释起来。
我不解:“为何指名道姓一定要见我?”
我有什么特殊吗,还非要见我不可,官大一级压死人,他说要见我,我就得巴巴的拖着病体去赴宴,真是糟心。但我不能表露出我的不满,好歹是手握兵权的实权王爷,还是谢时垣义父,一切都得谨言慎行,保我小命最重要。
谢时垣:“义父及各位义兄都对我的婚事抱有极大的看法,他们非常想认识你,想知道与我成亲的女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愣了一下,瘪瘪嘴,小声嘀咕道:“难不成我长了三头六臂?”
他皱眉望向我,我忙回他了个天真无邪的纯真笑脸。
自从我与他之间挑明了关系,约定了三年之期,我也就很少在他面前故意端着了,开始做起了自我,他充耳不闻,我俩貌似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和谐。
驾车的车夫将马车停稳,毕恭毕敬的在车外说道:“将军、夫人,王府到了。”
闻言,我与他二人整理衣衫,他先我一步出去,只听得外面似乎有不少人声,在与他热络的攀谈。
我撩开车帘,准备下车,只见谢时垣伸手向我,眼神淡淡,嘴角噙着笑意。我微愣片刻,在周围人的注视下,将手放在他的手心之中,任由他牵着我,一步步下了马车。
其中有个青年男子朗声笑道:“阿垣好福气,家有娇妻,不似我屋里那位无盐丑妻!”
闻言众人皆打趣我,我将头垂下,面颊羞红。那群人见状笑得更欢了,不愧是一群只晓得动武的兵油莽夫。
谢时垣紧紧握着我的手,冲着那人道:“四嫂精明能干,巾帼不让须眉,四哥你太过自谦了!”
他小声在我耳边低语了一句:“这是四兄卢令飞。”
又过来一个中年男人,身形魁梧,一脸虬髯,左右手各自搂住谢时垣和卢令飞,笑得粗狂豪放:“走!进去喝酒!义父等候多时了!”
谢时垣跟着大笑起来:“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