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前厅,翟家六郎翟旻已经等候多时,谢家两兄弟换了一身常服出来会客,翟旻起身朝着两人行礼,面上仍是挂着他的标志性微笑,恭恭敬敬,加上他俊美容颜,任谁也挑不出一点毛病。
偏生谢时郢极为反感此人,总觉得翟旻此人从骨子里透着虚假,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刚救了自家妹子回来,还客客气气的等待了许久,面子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谢时郢淡淡回了个礼,缓缓开口:“这次有劳翟六公子搭救,感激之意,无以言表,只是我有一事不明,公子是在何处寻得我家阿妹的?”
翟旻似乎早就料到谢家人会这么问,俊美的面庞露出一抹浅笑,温声回答:“昨日正午时分,翟某就在市坊街。正巧就在三姑娘身边不远处,见她被两个高大威猛的男子连人带车给掳走,我一路尾数,一直跟到了西郊河畔,可惜翟某是个文弱书生,不通拳脚,只好暗中等待时机。”
这话中的细节居然与芷青描述的分毫不差,难道真是巧合?他就在阿观不远处亲眼目睹事情生?
谢时垣坐在一边,周深散着军人的冷冽气息,一开口带着寒意“既然早早现,翟六公子为何不派人来府里通传?”
翟旻急道:“将军怎知我没有通传过?当时我现的时候就已经派人来侯府报过信了,只是贵府无人回应。”
按照翟旻说的时间线,那个时候府里都出去寻人了,自然无人回应。
两兄弟四目相对,沉吟半分,这翟旻所说的都对得上,可认真推敲起细节,又总是觉得处处透着古怪。
翟旻叹了口气:“翟某不才,眼睁睁的看见贼人将三姑娘藏于西郊河畔的一艘船上,却不敢上前搭救,生等着天黑透了,才悄悄摸上了船,趁着不备,将船开走,在河面上待到天亮才敢上岸!一上岸,就马不停蹄的雇了轿子,这才将三姑娘安全送回!”
谢时郢的眉头跳动着,眼底有隐藏的怒意,努力压住情绪才开口问道:“所以,你与我妹妹二人独处,在船上整整待了一夜?”
翟旻面上报出一丝羞赧之色,回答道:“正是!”
谢时郢气急,唰得站起来,快步冲向翟旻,揪住他的衣领:“你既然已救了她,为何不将她连夜送回,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你故意与她同乘一舟过夜!你是何居心?”
那翟旻冷笑一声:“谢小侯爷好大的火气!我将令妹安全救出送回,你们非但不感谢,还对我言语攻击,是何道理?”
谢时郢恼急了:“若真是救人于危难,谢某自当向翟六公子赔礼道歉,可若是趁人之危,也休怪谢某不客气!”
一旁的谢时垣冷声喊道:“阿郢!松手。”
谢时郢无奈松开手,翟旻出一声讥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慢条斯理的坐下,抿了口茶,道:“谢将军,你们就是这般对待令妹的救命恩人的吗?”
谢时垣身形高大,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睥睨着他,沉声说道:“翟六公子搭救吾妹,在下感激不尽,只是事关闺阁女子清誉,翟六公子为何当时不直接命人将吾妹送回?或者遣人来侯府报信亦可。”
翟旻面上仍是笑得月白风清,只是说出的话却是语调森然:“若是贵府担心三姑娘失踪一夜有损清誉,我不介意可以帮你们解决这个难题。”
说罢,他站起身来,朝这两兄弟虚虚一拜:“翟某不才,愿意向两位兄长求娶谢三姑娘!”
此言一出,厅里气氛陡然变得诡谲起来,谢时垣的眼中弥漫着一股冰冷的杀气,随时准备喷涌而出,谢时郢快人快语,咬着后槽牙说道:“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