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过半,翟丹琼坐得有些乏了,寿王唤来下人:“去扶王妃回去休息。”
翟丹琼皱起眉头,有些不耐,正想作,寿王握住她的手解释道:“你身子重,本就受累,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了,天大地大孩子最大,先回去休息,我和谢二、阿旻再说会儿话,就来陪你。”
翟丹琼想到肚子里的孩子,点点头,由着丫鬟把她扶了下去。
我望着翟丹琼日渐丰腴的腰身,莫名出了神,原先那么跋扈尖锐的一个女子,马上要当母亲了,竟然会变得和以前判若两人。怀孕生子,真的可以改变女子这么多吗?
我把手放在肚子上,突奇想,未来我是否也会在这里孕育一个小生命?他会长得像我还是像他父亲?说到父亲,我想起谢时垣,我和他之间会有孩子吗?我没由来的感到一丝惘然。
寿王在翟丹琼离开之后,长长舒了一口气,一如我之前第一次见他那样,像个纨绔一般笑了起来:“可算自在一些了”
。
一巡酒罢,终于聊起了今日宴会的正题。
“谢将军此次大破乌丸右贤王部,算得上是功一件,但朝中仍有不少大臣还在拿上次云州之事旧事重提。阿郢,你大哥可有给你来信,云朔二州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谢时郢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寿王:“这是今日早间刚收到的信。”
寿王迫不及待的打开,片刻功夫看完,朗声大笑道:“你兄长果然勇猛过人、智计无双,如今靠山王麾下的卢令飞、曲不然都已倒戈向他,只剩徐信还在左右摇摆,只不过可惜的是,靠山王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不然你兄长收归北路军的度还会更快些。”
他把信递给翟旻看,翟旻大概扫了一遍,漫不经心说道:“如果一开始就把张钊杀了,哪还需要这么麻烦?”
谢时郢闻言眸中寒光直射过去:“张钊乃我兄长义兄,你想让我兄长背上弑兄骂名吗?”
张钊、徐信、曲不然、卢令飞和谢时垣一样,都是靠山王的义子,靠山王如今重伤昏迷,由他执掌的二十万北路军的归属问题成了几个义子之间争夺的焦点所在。
张钊年龄最长,一直以靠山王继承人自居,但他本事平平,很难服众。论军功和谋略,徐信和谢时垣当排其。
寿王环顾谢时郢和翟旻,笑道:“都是自家人,整得这般剑拔弩张做什么?”
说罢,拿起杯盏面向谢时郢:“有你兄长在北边为孤守着,你在京中与阿旻互为孤的左膀右臂,中兴大郑,指日可待,孤敬你一杯。”
仰头将酒喝下,谢时郢也将酒一饮而下,寿王眼神朝翟旻示意,翟旻心领神会,拿出他招牌似的笑容,恭恭敬敬喊了声:“二哥,弟弟也敬你一杯。”
我以为谢时郢厌恶翟旻至极,照他的脾气,应该不会喝他这杯酒,岂料,他面无表情斟满一杯,一饮而下,寿王看在眼里,会心一笑。
一旁的阿姚目光幽幽的望着谢时郢,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