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向前欠了下身。
小顾愣了一下,冷不防没听明白。
李正咧嘴笑道:“我不整黑吃黑那一套,但你家掌柜要是带着金条进去,那金条就归了荣五,我带弟兄砸窑,你们不出力,那金条就得归我。”
“你!”
小顾的脸色有点难看。
这时,客房的角落里,忽然传来一个鼻音很重的声音。
“你动一下试试。”
这是头刀子说的第一句话,沉沉的,没什么感情。
李正循声看过去,却见头刀子坐在椅子上,并不看他,目光只是直勾勾地盯住窗台。
“你这一说,我倒想试试了。”
江连横见势头不对,皱起一双浓眉,连忙打断道:“行行行,都到这时候了,就别再叽歪了。我压根儿也没打算把金条都带去,薛掌柜费这么大劲得来的收成,我可不敢拿来钓鱼。”
“你埋汰谁呢?”
薛应清瞪眼道,“跟你去见荣五爷,我把自个儿都押进去了,还舍不得钱?真弄丢了,你再赔我呗!”
“那还是免了吧!”
江连横说,“我要是把金条全都带上,万一这次机会不好,再要碰面儿就没理由了。”
众人觉得有道理。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荣五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真金白银。
不过,李正却只关心一件事——这窑,还能不能砸成?
砸窑容易跑路难!
赵国砚皱眉沉思道:“想要有足够的时间跑路,那就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但那地方的保镖带响儿,真碰起来,这事儿由不得咱们。”
“绑票吧!”
江连横突然提议:“如果今天有合适的机会,我就把荣五爷押了当人质。你们听见动静,就马上在外头接应我。李正到时候进去拿钱,麻溜点儿,然后一起退出去,分头跑,再找地方碰头。谁也别虎,这是鬼子的地盘儿,进窑的时候,把脸都蒙上。”
“那咱家掌柜的咋整?”
小顾忙问。
头刀子也朝这边看过来。
“多大点事儿,姑奶奶玩儿的就是心跳!”
薛应清冲江连横嫣然笑道,“你要动手的时候,提前给我使个眼神儿,我借口出去一趟就成了。”
薛应清似乎真把自己押进了局内。
值不值当,暂且不论。
不过,刘玉清当年关于这小师妹“野惯了”
的评价,倒是在眼下得到了印证。
江连横笑了笑:“我就是先提个想法,要是今天没有合适的机会,碰码之后,咱们晚上再商量。”
眼看距离约定的时间差不多了,李正也该带人先行一步,在大岛町18号预先埋伏起来。
临别之际,为了以防万一,赵国砚开始给众人放手榴弹。
“道哥,你用不用带一个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