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皱起了眉头道。
我爷爷的火,一下子让我爸跟我二叔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更多的是诧异。
因为我爷爷没有这么大声说过话。
在家里当家做主的是我奶奶,而出门在外,我爷爷更是一个木讷的老好人,沉默几乎是他的代名词。
“我杀过人,三个,那几个人还是名门正派的弟子,什么派我不知道,但是多半跟那个李江南是有关系的。”
我爷爷淡淡的说道。
我爸跟我二叔的脸色一下子全变了,俩人几乎是用不可思议的眼睛看着我爷爷,我爸更是低下头用手在我爷爷脸前晃荡了一下,他质疑道:“爹,你是糊涂了吧?不对,一定是陈彦召现在把你控制了让你胡言乱语,你会杀人?你杀过鸡吗?”
不是我爸质疑他,实际上就是如此,我爷爷一向不杀生,家里杀个鸡都是我奶奶动手。
爷爷用烟袋锅子敲了一下我爸的手,我爸吃痛之下赶紧缩了回去。
爷爷道:“我没跟你们说笑,我不仅把他们杀了,我还把他们埋在咱们家的院子里,用缸倒扣住,你们两个要是不信的话现在回去挖挖看,就在那棵葡萄树的下面。”
我爷爷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这下我爸跟我二叔俩人彻底的慌了,我爸道:“老二,咱爹今晚是吃错药了吗?”
二叔示意我爸先别说话,他蹲了下来坐在我爷爷的旁边道:“爹,我信你说的话,不过杀人也得有原因的吧?你为啥杀他们,怎么杀的?”
我爷爷咬着牙道:“我不杀他们,他们就要害我。”
二叔环顾了一下四周道:“爹,别激动,你慢慢说。”
二叔的话让爷爷多少冷静了一些,他缓缓的说道:“就陈彦召他们这一门,说的好听点他们是陈家的族长一脉,说的难听点,他们家就是地主老财,一开始是把他们打倒的,特别是因为陈彦召的事情,那几年你二伯跟三伯被整的都挺惨,我那时候是生产队的队长,那一年有个姓何的风水先生也是被打倒派到咱们队上来养牛,那个人的名字叫何三金,青山,你别不服气,何三金要是还活着的话,按照我当年跟他的约定,你可是他的干儿子。”
随着我爷爷的诉说,事情也逐渐的清晰明了了起来,故事的大背景就是像爷爷说的那样,当时爷爷虽然是当了队长,这是上面组织上的任命,实际上爷爷的这个队长当的很窝囊,陈家的人因为宗族的关系是抱团的,他这个外人处处受制于人,他表面上看起来是队长,实际上陈家的人压根儿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人丁单薄是最主要的原因。
要说历史是一个轮回,我爷爷当年的局面,跟我爸刚开始当上村长差不多,只不过我爸当上村长之后很快因为金砖的事情扭转了局势,但是我爷爷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不过话再退回来说,那个年代的民风相对来说淳朴点,爷爷的话不太管用,他们表面上也多少会给些面子的。
乡下的事情,总归是一个复杂无比的人情社会,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讲的明白。
话再说到这个何三金,这人是外地算是流放在这里的风水先生,他跟爷爷的次结缘,是因为这个何三金的医术,当时我太奶,就是我爷爷的母亲生了一场重病,那时候别看我爷爷是队长,其实穷的根本就没有钱去医院,生病了只能就那么硬挺着,挺过去了就挺过去了,挺不过去了就死了。
这何三金在知道了以后,趁着放牛的时间,在后山那边采了一些草药,就这几副草药把我太奶从死亡线上给拉了回来,又连着吃了几服药之后,我太奶奶竟然奇迹般的痊愈了,甚至连一直以来身上的隐疾都给治好了。
这可是救命之恩,我爷爷就暗中的打了二两酒找这个何三金去表示感谢,他问何三金怎么还会抓药救人,何三金笑着说道:“山医命相卜,这是我们这一行的必修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