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运杰用力地拍打着村长家的大门,村里的人家没有多少秘密,像人参这般精贵的东西,也只有村长家里有一支,虽说不是什么百年人参,但那也是人参啊。
村长刚起身,就被老伴儿给拦住了,她眉头皱得死紧,对门外的丁运杰一脸嫌恶。
“他们家的事儿,你掺和什么!准是那不孝子又惹祸,丁同家的脾气罢了,她总不会真的把儿子打死!”
不是老太太心狠,实在是丁运杰不成器,丁老太不管怎么管教打骂,等事情一过,丁运杰又好了伤疤忘了疼。
眼看着丁运杰都要到而立之年了,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今天竟然还敢跟着丁老太去赵大夫门前闹事。
村长听了妻子的话,虽说道理都明白,但这三更半夜的,鬼哭狼嚎也扰民不是,犹豫再三,他还是披着衣裳出去了,只不过他留了个心眼,把儿子一起叫上了。
刚一开门,丁运杰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四叔公,求您救救我家翠花吧,我家翠花出大血了,赵大夫说要人参吊命,不然怕是要一尸两命啊!”
他一边哭一边磕头,涕泪横流的样子看起来颇为让人动容。
“起来,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村长儿子丁福一声喝,止住了丁运杰的哭声,平日里也是奇怪,丁运杰第一怕的就是他那爹,第二怕的竟然是他丁福叔。
“阿福,走一趟,问问赵大夫情况。”
虽说丁运杰此刻情真意切,但他曾经多次痛哭流涕,无数次赌咒誓,过后依旧是那个不务正业的死样子,所以村长对他所说的事情,只能说半信半疑。
丁福点点头,幸好刚刚他猜到了几分,此刻已经是穿戴好了,不然还要耽搁些时间,他一手拎着丁运杰的领子,将他从地上扯了起来。
“走,赶紧。”
还没等到进门,一股痛苦的哀嚎传来,屋内白香芝还在劝丁大嫂别喊出声,以免泄了气,到时候孩子和她都危险。
赵昌荣则是和牛力站在院子里,静静地等着丁运杰。
“赵大夫,我爹让我来看看。”
丁福对丁家大嫂要生产一事已经信了,但对于人参一事,还是要问问清楚。
赵昌荣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但眉间一直没有舒展。
“我观她脉象,大惊大怒之下动了胎气,平日里身子又弱,若是没有人参吊命,只怕是难办。”
要说丁大嫂可怜,那是真可怜,五脏六腑没有不亏的,气血又虚弱,这样的身子还敢怀孕,是真的不拿自己的命当一回事。
“多谢,今夜又麻烦赵大夫了。”
没一会儿,丁福又一次来到丁家,从怀里拿了个布包出来,赵昌荣查看了一番,点了点头,丁运杰像是瞬间松了口气,赶忙从怀里把银子掏了出来,足足十两。
拿到银子的丁福眉头挑了挑,拍了拍这个不争气的侄子,很是意外。
参片吊命,一碗催产药下去,丁大嫂痛苦的闷哼声就没有停过,守在院子里的丁运杰就一直走来走去,心里忐忑的不行,时不时张望着里面。
天色破晓,里面的闷哼声突然停了,丁运杰两眼直,哆嗦着嘴唇看着赵昌荣,手指着屋内不出声音。
很快,一声微弱的啼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