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归客道:“黄先生,瑶璘已经将昨天晚上生的事全部跟我说了,我听后想了很久,有一些问题不明白,想要请教。”
“请讲。”
“恕我斗胆问一句,先生要铲除左椋的邪魂,究竟是为公呢,还是为私?”
黄先生一怔,想不到这少年一上来就问出如此犀利的问题,嘴角不禁扯了一下,脸色窘然道:“怎讲?”
木归客正色道:“左椋邪魂破开封印,不日便会为祸人间,现在他修为未复,道行尚浅,正是消灭他的绝佳时机,若是等到他修为恢复如初,凭他二百多年的鬼道,再要对付他简直难如登天。先生很清楚这一点,可凭借先生一己之力又很难做到,所以先生迫切地想找到一些帮手,是不是?”
黄先生面无表情,轻轻点头道:“是。”
“我听瑶璘说过,先生的侄女被左椋蛊惑,成为他的执事傀儡,害了不少人命,先生的大哥也因此受难身亡。先生与左椋可以说是仇深似海,势如水火。先生名义上说是为了天下苍生着想,看似为公,实则是想报家门私仇,是不是?”
黄先生点头,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是。”
木归客淡淡一笑:“黄先生怀有私仇,这倒没什么。左椋害死了不少无辜生命,若能将它铲除,保住琅嬛城的太平,城里百姓以后就再也不要一到夜晚就提心吊胆了,黄先生的家仇也能得报,的确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二百年前敝人祖上在琅嬛城封印左椋邪魂一事在木家家史谱上确实有所记载,只是寥寥数语,所记不详,若不是前辈告诉瑶璘,我也不能知晓事情的全貌。
他顿了顿,有些沮丧的续道:“我家世代天师,但我修为却十分低微,本事实在比不上祖父与爹爹,恐怕很难帮的上先生的忙。若是我的祖父与父亲有一位在这里,他们一定有把握能对付左椋的。”
他面现难色,苦涩一笑:“驱鬼捉妖,惩恶扬善,是天师的职责,也是我从小父辈就一直教授的道理,我自然义不容辞。只是我想了一天,直到现在还是没想出什么好法子可以对付左椋。”
黄先生见他越说越没有底气,忙道:“这半年来被请到琅嬛城驱邪的修术师不少,我暗地里观察过他们,他们看上去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其实就是一群草包,连我侄女那点魅惑幻术都破不了,枉自送了性命。但木小友则不同,木小友不但破除了小侄的幻术,还逼的她不得不逃回家里。我原本以为是何方高人驾临风蚀骨原,等我来看到是木小友时,起初是很失望的,认为你只是个有些道行的毛孩子,初生牛犊不怕虎,逞一时英雄来到此处。我大失所望,本不想管你们,就在我打算离开的时候,我忽然看到木小友头顶环绕着一团先天罡气,上面有一道忽隐忽现的人形虚影。”
木归客闻言一怔:“人形虚影?”
黄先生激动地道:“对,我看得很清楚,是人形虚影!”
一直默默静听的萧仲景这时突然说道:“是元神。”
木归客不解道:“晚辈修为甚浅,尚不能做到元神出窍,头顶哪里来的元神?”
萧仲景正色道:“不是你的,那一定是别人的。”
木归客讶然道:“别人的?”
萧仲景问他:“你身为天师身上可带天师令了吗?”
“带了。”
木归客从衣摆之下取出挂在腰间的一块半个手掌大小的黑色矩形铁牌,上面凸出着三个金字,赫然是“天师令”
。
他将令牌举到萧仲景面前,道:“这就是天师令,是天师世家世代相传的物品,外人看来它不过是一块平平无奇的破铜烂铁,但我们天师却将它视若珍宝。这块天师令本来归我爹爹所有,是我离家的前一天,我母亲连夜前往四方城问我爹爹要来护佑我平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