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墨玄点点头:“受教了。”
“其实这两味茶料均为辅料,真正的主料是这味碧桃干。”
红婆婆指着金色的茶料,神情由和蔼转为严肃,“这是干炒过后的碧桃干。碧桃干性温热,本味酸苦至极,不宜单独入茶,故以另两味茶料冲淡其原味,只使其香味散出来。”
刘墨玄越觉得有趣,笑问:“前两味茶料都有寓意,是否这碧桃干也有说法?”
红婆婆微微颔:“当然有,碧桃干代表着人的一种欲念!”
刘墨玄眉头一皱:“欲念?”
红婆婆道:“传说在上古时期,碧桃是恶魔留在人间的果实,所以被人们认为是代表仇恨的果子,所有人都对它避而远之,认为它会带来不祥与灾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对他的看法生了改变。有人认为一个人要放下心中的仇恨必须下定很大的决心,是十分困难的,就像吞吃碧桃干要忍受它强烈的酸苦味一样。所以现在碧桃干意为放下仇恨,消解心中的怨念,喻有解脱之意。”
刘墨玄听出他话中深意是要让自己放下仇恨,不觉老脸拉长下来。
红婆婆叹了口气,声音转为哀伤:“沢町因爱生恨,造下深重的杀孽,实是罪大恶极。他被十尊以封印术镇压在东海海眼之中万劫不复,也是罪有应得。”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墨玄,我知道你一直在为十二年前那一役中死难的妻儿耿耿于怀,每当我回忆起当年的惨烈景象何尝不是痛心疾呢。这事已经过去十二年了,你心里的仇恨是时候放下了。”
刘墨玄冷笑道:“放下仇恨,你说得倒轻松!沢町杀的又不是你的亲人,你凭什么来让我放下!”
红婆婆怔了怔:“仇恨就像是悬在你心头的一把刀子,每天都在折磨着你,难道你要让它一直折磨你吗?仇恨永远不能化解仇恨,只会使仇恨愈结愈深。”
刘墨玄听后脸上神情阴晴不定,他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拎起茶罐中的一个碧桃干慢慢放入口中,还未等他嚼上两口,一股浓烈至极的酸苦味瞬间充斥整个口腔,令他感受到十二年前失去至亲的痛苦!
他被这刺激的味道呛的不轻,急忙将碧桃干吐掉,再抬起头时眼中已布满血丝。
红婆婆看着他可怖的样子心下暗暗吃惊,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谁知刘墨玄忽然干笑起来:“原来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让我放下仇恨,要我放过那小魔种,你开门见山说不就是了,又何必拐弯抹角讲什么茶语。我今天就跟你摆明态度,我跟沢町仇深似海,不共戴天,不是你三两句话就能化解的。我看碧桃的寓意还是让人记住仇恨更加贴切,它浓烈的酸苦味倒是可以提醒我要时刻铭记仇恨!是了,等今日之事了结之后,还望您送我些碧桃干,回去后我要每天嚼上几颗,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大仇!”
红婆婆骇然变色道:“仇恨只会蒙蔽你的双眼,使你走上歧路的!”
刘墨玄呵呵冷笑:“我要是听你的,才是真的走上歧路了!红婆婆,你应该知道我兴师动众来此的目的,快将那小魔种交出来!”
红婆婆本想用茶语对他循循善诱,劝说他放下心中积压的仇恨,没想到说了这么多却是白费口舌,见他冥顽不灵,心想多说无益,免不了还要大动干戈,便最后劝他一句:“瑶璘她还是个孩子,无论上一辈有多大的恩怨,孩子总是无辜的呀,俗话说祸不及后世,你身为纳虚宗上仙,身份尊贵,何必要跟一个孩子过不去呢?”
刘墨玄霍然起身,一脚踢碎土台,表情狰狞地咆哮道:“她是无辜的,难道我的孩子就不是无辜的吗?凭什么我的孩子才刚学会走路,就被那些魔兵残忍杀害!父债子偿,别以为沢町被锁在海眼里这事就算完了,我告诉你不可能。魔头杀了我的挚爱,我同样也不会放过他在这世上的唯一子嗣!以前我想铲除这小魔种,苦于宗主以仙门的条条规矩限制我,一直不能如愿。现在好了,这小魔种有把柄抓在我手里,沢町的一缕元神就寄宿在她体内,就这一条罪就够她死上千回了,我看谁还敢包庇她!”
红婆婆一拍躺椅的扶手也站起身来,怒火中烧道:“瑶璘现在就在屋里睡觉,我已为屋子设下结界,她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也看不到外面生的事情。今天你想带这孩子走,就从老婆子的尸体上踏过去!”
刘墨玄恨恨地道:“看来你今天是要袒护那小魔种到底了?”
红婆婆寸步不让道:“不错!”
刘墨玄眼里涌出杀意:“那我们就手底下见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