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血”
寇越声音紧,“她脑后有一滩血。”
车手头部左侧下方的地上有一大滩血,且耳朵鼻子还在不断流出血。曲殊同初步判断车手属于颅内出血,而且伤势很重。他用刚刚从车里取出来的价值两千的领带给车手紧急止血,转眸看到她嘴里含有呕吐物,直接伸手将呕吐物抠了出来。
车手的呼吸突然变得微弱起来,曲殊同开始给她做心肺按压,然而车手的情况没有丝毫好转,而曲殊同的动作并没有因为不见成效就有任何犹豫。
寇越望着昏暗光线里倾力抢救生命的男人,感觉有什么东西直击心灵。
救护车来的时候,女人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曲殊同愣愣的蹲在女人身边,半晌,将脑袋埋进肘弯里。
寇越俯身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道“我们走吧。”
曲殊同保持静止不动两分钟,然后点点头,起身脱掉染了血的外套,塞进路边的垃圾桶里,他用车箱里的矿泉水和消毒液洗着手,眼睑不怎么着力地半垂着,沉默不语。
寇越望着他微红的眼圈,脑子一抽,突然贴上来轻轻搂了搂他的腰。
曲殊同背对着她,问“怎么了。”
寇越“”
寇越“晕血。”
曲殊同似乎是信了,但嘴角却在黑暗里轻轻牵起来。
周六中午,寇越前脚刚进家门,栗满子后脚就带着女儿来了。
栗满子刚毕业就嫁给了一个比她年长四岁且有过婚史的消防员。寇越至今仍记得栗满子刚毕业时的日子比她还不如,屡屡收到亲妈的断腿威胁。但如今的小日子过得特别和美。消防员简直把她当“大女儿”
宠。
王馥带着小姑娘在客厅里看动画片,寇越和栗满子并肩躺在寇越房间的床上,漫无目的地瞎聊着。两人的话题十分跳跃,起于“生活的本质是一场无差别墙煎”
止于“我真想去垫个鼻子”
,彼此始终对答如流。
在这场市二院风格交流的尾声,栗满子照例苦口婆心地催促寇越,年纪不小了,周围要是有合适的就先试试,不行再撤呗。寇越一改之前要她闭嘴的不耐烦,做作地抛出了引线曲殊同回来工作了。
片刻,房间内传出栗满子的连连惊呼
他真的老老实实给你捡了三回鞋
他真的直接问林大经纪是不是你暧昧对象
女儿,去追吧,没跑了。
深夜有些凉,寇越正翻着车钥匙要载栗满子回家,消防员风尘仆仆地到了。消防员礼数总是非常周到,向来不空手,即便只是来接人也如此。王馥推辞不过收下茶叶,整个人愈慈祥了。
一家三口离开以后,王馥去厨房收拾厨余,同时吩咐寇越把明天做饺子要用的肉馅剁了再去洗澡睡觉。寇越使劲儿将“要不然不吃饺子了”
的懒话咽下去,踩着拖鞋跟在王馥后面进了厨房。
两人埋头各自忙着手头的活儿,王馥的眼神屡屡飘过来,最后仍旧是没忍住,问她是不是真的在追三甲医院那位“一看就很有前途”
的年轻医生王馥偷听人说话的毛病这辈子是改不了了。
寇越没什么好不承认的,很酷地一点头,应了。
王馥默了默,十分不客气地点评“要按照电视剧里的套路,曲医生应该是会跟院长或者主任的女儿结婚的,谁能瞧得上眼一个给戏子拎包的没出息的大助理。”
寇越邦邦邦剁着肉馅,面无表情道“院长只有个独生子,主任四十未婚。”
王馥微窒,转而不忿道“即便他愿意,他家人也能愿意天才和女丨仆的故事”
在王馥强悍的逻辑里,助理就是仆人。
老辈人的思想还是跟不上时代,不然一定会知道天才与“女丨仆”
的故事其实可以多么有张力。寇越突然不正经地想。
虽然用腹诽的方式在口头上赢了王馥,但睡前辗转反侧时,寇越真的开始思索要不要去印一些职称高大上的名片。反正他们只是个小打小闹的工作室,并非国营企业,“总监”
“副理”
的名头完全可以闭眼批。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