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舅哥伤心落泪的样子,方明心中也不是个滋味。
一个人无论多么遭人忌,遭人恨,但当看到他落难的窘迫相时,还是会激起人们的同情心理。看到杨娇凤的现状,两个年轻人的怜悯便说明了一切。
“妹夫,对不起,我把娘烙的饼,还有那块腊肉全给她了,我们可能要饿肚子了”
听到大舅哥的话,方明叹了一口气道:“可怜可悲的老人,大哥做的对。”
罗晓光看向妹夫道:“按说看到她我应该恨才是,她把你大嫂害的也够惨的了。可是看到她步履蹒跚的样子又恨不起来了。”
“这就是你的善良。其实,她对你还是蛮好的。你想想,她当时闹腾的时候说的什么话。她说这个工作指标应该给她的女婿或女儿,专门提到了你。至于她存有什么私心那则是另一回事了。”
“妹夫,我就纳了闷了。这才几天时间,她的头怎么就几乎全白了?这不应该呀!”
罗晓光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伍子胥过昭关,还一夜愁白头呐。”
“那都是传说!”
罗晓光不相信。
“这应该是真的。人的头里含有黑色素,因此头才会呈现黑色。但当一个人遇到突的重大事故或精神过度紧张,或处于不良情绪中时,则会引起内分泌失调,人体新陈代谢就会生紊乱。
这样就有可能使供应毛营养的血管痉挛,导致制造黑色素的功能生障碍,或者就算还能制造黑色素,由于输入渠道受阻,也有可能在短时间内生色素脱失,引起大量头变白。
像大嫂她娘,闹腾了一场不但没达到目的,反而把长期饭票给弄没了,这是一个最大的失误,她能不焦虑吗。现在落到这步田地,已经断顿了,如果没有其他的救济办法,他们一家子还能生存下去吗,她能不担忧吗。
经过这次风波,全公社都知道清风寨有一个无赖泼妇,她能不痛心吗?儿媳妇回了娘家说是不回来了,那是要离婚的节奏,她能不悔恨吗。
这些令人烦恼的事聚集在一起,犹如一个随时要引爆的炸弹,她能没有压力吗。在这些不良情绪的严重刺激下,她的心情极度失控,一夜白头不是没有可能。”
听了妹夫的解释,想想杨娇凤的白,似乎还真是这么个理。
“哎!不说这些闹心的事了。耽搁了这么多时间,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还是赶快干正事吧。”
罗晓光为自己耽误了时间而自责。
从樱桃沟再往前约一公里,便是方明上次和三舅哥猎野猪的地方。
这次,为了把握大点,他想再往深处走一走。
罗晓光提醒道:“娘反复交代了,不要进到林子里太远,真遇到大家伙,我们也没带枪,可是不好对付!”
罗晓光说的没错。这座山上的飞禽猛兽确实不少。
那时的生产力还比较低下,榆县又是个贫困县,没什么大的工业,所以,县内的山体都没被开,还都保持着原始状态。只是在山的外围,大修梯田时毁了一些树木,不过植被基本上来说还算茂密。
这座山上的林子还是原始森林,经常有野兽伤人的事生。
为安全起见,方明没有继续往深处走,对着大舅哥道:“那就听娘的,咱就在这安营扎寨,决胜十里之外。”
两人放下背篓,背靠大树休息。
方明拿出水壶:“大哥,先喝口水吧。”
“你喝吧,我还不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