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御书房出来,萧逐野头也不回地就朝宫外的路走去。
一路上遇到的宫人们见此情景,在萧逐野路过时,一个个都低着头,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生怕触了三皇子殿下的霉头。
谁都知道,这位不仅沉迷女色,还是个混不吝的主儿,如今更是因为一个女人,将颇为陛下器重的二皇子送进了大牢。
要说起来,这当皇子的,怎么可能没有一点那点的事儿?
就像前朝曾经有位皇子就说过:我都是皇子了,不骄奢淫逸一点,能对得起这个身份吗?
有的事情,臣子也知晓,陛下也不见得一点儿都不清楚,可只消得无伤大雅,不害国本,也就睁一眼闭一眼地过去了。
偏生这位一点儿情面都不留,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从大到小,由里到外,把二皇子做的腌臜事儿都给抖落了个干净。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明面上是二皇子一人犯错获罪,可谁不在心里说他这也是在打皇家的脸面,打陛下的脸面呢?
毕竟,若真是为国为民,大可把这些事儿告知于陛下,由陛下亲自定夺便罢,横竖都是自家的事儿,算起门来算也未尝不可呢?
可私底下说归私下说,萧逐野就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这件再不妥的事情做了又能如何?
人家毕竟是皇子,母亲还是当今皇后娘娘,而且还有传闻先帝曾把足以影响大雍半壁江山的十八骑传给了他……
如此种种,众人心里只能对这位皇子又是感慨,又是畏惧。
但也不尽然。
也有人私底下为三殿下此举喝彩,甚至称之为大善之举,为了天下百姓,为了苍生社稷,宁可自毁前程也要为民除害。
究竟如何,到底是智者见智,仁者见仁,与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无关。
眼看着萧逐野的身影就要朝宫门外走去,一道身影突然急匆匆地从后面追来,“殿下,皇后娘娘有请。”
萧逐野置若罔闻,脚步都没有停下半分。
小太监咬了咬牙,又等了一会儿,见他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再走两步人都要出宫了,便只好大着胆子行至他的跟前,恭恭敬敬地行礼,“殿下,皇后娘娘……”
“本皇子还有要事要处理,过些时日再入宫来和母后请安。”
这便是回答了小太监的话,只是这态度着实没有太好。
小太监脸色一白,他猜到了这位主会拒绝,可也没有想到他会拒绝得如此直白,无可奈何之下,也只能小心翼翼地朝后面看去。
眼看着宫门口还有几尺之遥,一道和煦温柔的声音终于响起,“三殿下这是连本宫的面都不想见了吗?”
萧逐野步子终于停下,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母后,父皇方才才说儿臣可是往凤仪宫走得太勤了,这会儿若是过去,父皇那里当真是解释不了半分了。”
林兰芝正在宫人的搀扶下下步撵,乍然听到这句话,步子也不由得一顿,脸上的表情有些许微妙。
但很快,她便隐去了所有的表情,恢复了那淡雅从容的姿态,“你父皇说那些话,不过是他正在气头上,你又何必往心里去。”
“父皇是儿臣的父皇,亦是儿臣的陛下,儿臣不敢亦不会往心里去。”
萧逐野也转过头来,平静的眸子里看不出半点儿情绪的波澜。
林兰芝呼吸一窒,脸上的笑容差点儿挂不住,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儿子变得如此敏感多疑,且说出的话也这般的捉摸不透?……
林兰芝呼吸一窒,脸上的笑容差点儿挂不住,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儿子变得如此敏感多疑,且说出的话也这般的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