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无宴闻言低低地应了一声,他的目光停留在顾南挽紧闭的房门之上,眸色晦暗。
翌日。
日光透过窗子洒落在房内,顾南挽醒时,天色早已大亮,房外传来了阵阵喧嚣之声,她微微坐起身,便听到房外传来了几道轻轻的敲门声。
顾南挽揉了揉闷痛的额头,“进来。”
这一开口,她便发现自己喉咙似是刀割一般,沙哑不堪,阵阵刺痛袭来,经过昨夜的休息,她体内的灵力依旧空荡荡的,经脉间滞涩不堪,没有一丝好转,顾南挽的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
若说她现在最在乎的,绝对是她那一身低到不能再低的修为……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只见一道高大的身影推门走了进来,沉四几人站在门外,探头探脑地看向房内,随即,他的目光死死地黏在了顾南挽身旁的两枚蛋上,目露精光。
一个身形修长,面容俊朗的青衣男修跟在戚无宴的身后,哪怕外面大雪纷飞,寒风凌冽,他依旧衣衫单薄,手中拿着个折扇扇个不停,顾南挽下意识地扯了扯温暖的被子。
傅罗衣坐到床前,他细细地看了顾南挽一眼,随即神色有些古怪,“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他的目光游走在她的眉眼之间,神色有些闪烁。
顾南挽闻言看了眼他的面容,摇了摇头,“我一直呆在寻欢宗附近,应该是未曾见过的。”
“她这长得不挺特别的?”
沉四也随着仔细端量了她片刻,随即嘿嘿笑了两声。
傅罗衣亦是轻笑了一声,现在修仙界的年轻女修受那蓬莱山的落鸢仙子的影响,大多喜欢那种仙气,素雅清丽的装扮,一眼望去,大街之上几乎尽是白衣翩翩的女修,他们的装扮亦是素净。
顾南挽的神情虽冷,眉眼却是浓稠明艳的,雪肤乌发红唇,是极为独特夺目的长相。
连他先前见过的陆悄悄,都与她生的不像。
却无端地令他有些眼熟。
傅罗衣不再多想,他看了眼她的瞳孔,冰凉的指尖落在她的手腕之上,“这毒发作的多吗?”
顾南挽迟疑了片刻,“只要不吃毒草那些,就不发作。”
除了中毒之时,她几乎没有任何的症状。
“那陆家大小姐也中了这个毒?你们什么情况?”
傅罗衣划破她的指尖,先前机缘巧合之下,他曾被闻钰仙君请去为那个陆家小姐解毒,这毒极为稀有,现在却在这小小的寻欢宗出现了两例。
只是比起顾南挽,那个陆悄悄的症状更重,甚至到了危及性命的地步。
当初他见到那陆悄悄时,她早已奄奄一息,周身的灵力溃散,只能靠着玄冰床封住经脉维持生机,却不知道为何,那个陆悄悄竟又活了下来。
顾南挽沉默了片刻,随即淡淡道,“我是陆家为陆悄悄培养的药人,我们是亲姐妹。”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房间内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戚无宴指尖一顿,指尖的木珠发出了些微的声响。
傅罗衣亦是目光微动,他摸了摸手边的折扇,神色如常道,“这毒并不是没法解,只是麻烦得很,解毒也折腾人,你现在的状况很稳,我是建议你暂时别动他,再做其他打算,那需要的药材也多得很。”
顾南挽闻言捏紧了面前的被褥,这倒是与先前那老医修说的没什么两样,她的目光落在一侧的戚无宴身上,只见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的木珠,琥珀色的眸子中晦暗不明,“那我身上的灵力……”
戚无宴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目光微转。
傅罗衣收回指尖,随口道,“没什么大碍,幼崽降世需要的灵力太多而已,我等会给你开几贴补药便好。”
他拿出纸笔随手提了几个字,余光落在戚无宴身上,只见他正静静地看着顾南挽,眉头微蹙,随即倒了杯温茶,有些笨拙地递到了她的嘴边。
顾南挽微微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喝着水,只露出了白皙光洁的额头。
而后他便似是往常一般,习惯性地转着手中的木珠,边面色严肃地听着她细声细气地说着话。
看起来倒像是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