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跖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你高渐离说话怎么这么不中听啊?!
什么叫月儿不要来?
人家好歹是半个墨家人!
月儿想了想,现在这种情况确实不易多来,一旦露面过多,越是频繁,再怎么遮盖,在有心人眼中,就越是接近与“假相”
对立的“真相”
。
高渐离这个人考虑问题,不得不说是非常理性。
人的感性与理性,其实不是岔出两条道路,而是互相存在,倒是很大多数人都被感性所主导。
月儿向众人抱拳,“下次见面不知道是何时何地了,各位有缘再见。”
也不等对方回应,月儿她转身走出房门,潇洒离去。
盗跖以一种近乎埋怨的神色看着高渐离,要不是你,人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高渐离不以为然,他淡然说道:“在得知她父亲是那个人之后,我心中就已经将月儿和墨家分割开来了,虽然残酷,但这就是事实。在立场不同的情况下,不排除将来那人对整个墨家大开杀戒,到那个时候,起码不会死的不明不白。
当然,我说这话没别的意思,也未必能够以此解围,可到底不会出错,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我们与他终究是不同道路上的人,渐行渐远才是常理。”
端木蓉默不作声。
雪女听了脸色晦暗。
盗跖双手抱住后脑勺,喃喃道:“该怎么办呢。”
高渐离眼眸深邃,最后缓缓说道:“从善如流,平常心罢了。”
只能是顺其自然地力所能及再顺其自然吧。
身在一楼的计余,自言自语道:“这是专门说给我听呢?”
很快这父女两人坐上马车,往海月小筑的方向去了。
日月如梭,斗转星移,桑海城很快被夜幕所笼罩。
离城不远。
一个黑衣中年男子,腰间悬挂双剑,孑然一身,站在地势的最高处,夜风使他两个衣袖不停摆动,身形纹丝不动。
此地视野开阔,周边景色尽收眼底,一览无余。
目光向远处眺望,东海绵延不绝,与天相连,看不到尽头。
收回视线,他双手抱住后脑勺,看脚下那座灯火如昼的繁华海城,中年人突然没来由叹息一声,“万物兴歇皆自然,天生旧物不如新。”
修炼之人也好,平常百姓也罢,在这片天地之下,与院内短暂的花开花落,又有何异。
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原地,在昏暗的黑夜中,真就如同鬼魅一样。
如果有顶尖高手在此,就会现,在昏暗的天空中,有一道漆黑虹光,正笔直朝桑海城内落去。
桑海城楼门外,一辆很普通马车,踩着宵禁的时辰点,待守城士兵检查无误后,驾车驶进了城内。
“麟儿,这天色已黑,我们可以就近先找一家客栈,暂且休息一晚上吧。”
计余在床榻上盘腿打坐,仔细倾听一下,可以听到外面浪潮涌动拍打在岸边的声音,感觉非常舒适,很容易使人放松,且让人睡眠极佳。
这地方选的倒真是不错。
月儿的房间是在隔壁,在计余的感知中,这丫头已经安静的睡着了。
在马车里憋屈这么多天,也真是难为她了。
他缓缓闭上双眼,心思沉寂,打磨体内真气,流转周身经脉窍穴,行二十四周天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