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
徐建明的笑容收了收,却还有笑意,“你刚来公司,还不清楚状况,以后就明白了。看,到工厂门口了,我要打会羽毛球,你去不去?我请你。”
潘修礼这才意识到确实到了工厂门口,这在这旁边的确有一家羽毛球馆。也许是没把注意力放到这里,潘修礼在来的时候居然没有现它。
“我不去了,”
潘修礼想了想,说道,“我不怎么会打羽毛球,而且从早上到现在,不是飞机、公交车,就是爬山的,我有些累,想回去休息一下。”
“哦,”
徐建明撩起了衬衣,抚摸了下他的大肚子,说道,“那我去了,也正好消消食。”
说罢,徐建明就闪进了羽毛球馆。
潘修礼独自到了工厂门口,跟看门大爷说“自己是厂里的”
,看门大爷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话,潘修礼爷没听懂,但好在大爷放行了。
回到住处,潘修礼就现屋子里早已坐着一个人,他穿得很干净,头也很有型,正用一个红色的塑料桶泡着脚。
潘修礼看这架势,就知道对方是住在这里的,连忙打招呼介绍自己。
对方也很客气,与潘修礼聊了起来。
通过聊天,潘修礼得知对方姓李,岳阳人,是硅藻泥师傅,准确地说是公司的师傅。
李师傅告诉潘修礼,这个宿舍没有固定位置,谁来了谁就自己找位置,有时候即使有人住的铺位,也会被别人占了。
潘修礼听了,皱了皱眉,再联想起三哥这破门的方式,他就明白了大半。
潘修礼最讨厌抢。
抢是最野蛮的,没有规则可言,往往谁的拳头硬、谁赖皮,谁就能抢到好东西、好位置。
可在这样的环境中,潘修礼也做不了其他的事情,只能学着适应。
潘修礼小睡了一会,又觉得自己身上比较脏,想去冲个澡。他去了卫生间才知道,这个卫生间经常堵,不是小便池下不去水,就是蹲坑的污物漂上来。淋浴间更是奇葩,仅有的一个热水器得手动上水,烧开了水很快就会被用光,且三个淋浴头,能够通热水的只有一个,还不怎么好用。
潘修礼一阵无语,没想到这个工厂从住宿到如厕都是这么奇葩。后来,潘修礼才找到窍门,小便来这个卫生间,大便去远处的旱厕,洗澡尽量不在工厂洗。
他简单洗刷完,又冲了热水澡,再用毛巾擦干了身体,接着穿上秋衣秋裤,光着脚丫,趿拉着拖鞋出了卫生间,回到了宿舍。
长沙的初冬虽然温度不是很低,却也是逼近零度,在这样的温度下被风一吹,简直透心凉。
回到宿舍那一刻,潘修礼才明白为什么李师傅不在卫生间洗脚而提着一桶热水来宿舍泡脚的原因:冷。
潘修礼确实累了,他顾不得计较太多,躺在床上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潘修礼认识了硅藻泥培训学校的校长刘赏。
所谓的培训学校,也就是在工厂里用过期或者残次品的硅藻泥来练习施工的学校。虽然冠着学校的名头,却没有几个学生。
潘修礼是唯一的一个学生。
“也许,这学校只有我一个学生,甚至,是最后一个学生吧。”
潘修礼的内心突然生出了一丝悲凉感。
“你好,我们是产品研部的。来找刘校长。”
潘修礼循声望去,只见三个年轻人拖着行李箱来到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