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溪叔没了,国溪叔叮嘱他保护好的梅瓶也丢了,一个罪魁祸还怀了他的孩子……你叫他怎么面对?怎么解释!”
肖唯济责难地睨着章陌烟,透过他怒恨的眼睛,章陌烟感受到了生父对自己降生的抵触,一如他在绝笔中表态的,孩子于他而言是个错误、是谎言的恶果、根本不应该带到这个世界上来,也正是不想因为孩子与陈韵有斩不断的牵连,他决绝地选择了死亡。
章陌烟苦涩地笑起来,嘴角向上,眼角却是向下,无声的笑着笑着眼泪终于在被挤皱的狭小空间站不住,从脸庞滑落下去。
“张舜卿……”
肖行雨开口时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决定直呼其名,“他跟你说过梅瓶的研究结果是什么吗?”
肖唯济摇摇头:“没有,我也没问,他没主动说我打听了干吗?”
“看来你们的关系也不怎么样嘛,”
肖行雨故意恶心人,“都准备撒手人寰了也没把研究的东西告诉你。”
肖唯济脸色白:“……这是两回事!”
章陌烟在肖行雨对肖唯济的奚落种仰面吸了吸鼻子,拂手擦掉眼泪,转向肖国涛:“爷爷,我想请王家的袁老太太来这里。”
已经有些思量的肖国涛迟钝了一下,恍然似的点了点头:“是该请她过来了,行雨你给我拨一下电话,我请他们到堂屋来。”
袁老太太一行人赶到的时候,肖国涛也叫柴叔把梅瓶从他的工作间里取了出来。
众人一边围观,一边听袁老太太又讲述了一遍陈韵和肖国溪到汝阳为他们考证工地的事情。
“难道这个就是国溪和陈韵看中的梅瓶?”
肖彦浈小心地从肖国溪手中捧过梅瓶。
袁红英说:“正是。”
肖唯洲度量着说:“历古以来都相传你们汴京王氏藏有天青釉瓷的秘方,莫非……肖国溪说这个梅瓶很有研究价值,是因为它和天青釉瓷的秘方有什么关系?”
肖唯汌一听这话赶紧把梅瓶接过来仔细端详:“这个瓶确实透着一股十分不协调的劲,明明是明代的工艺,却是个宋代的造型……爸,你这几天可看出什么问题来?”
肖国涛面色无奈地缓缓摇了摇头:“还没有,这个梅瓶应该是个明朝仿宋之作。”
“嗯,”
肖唯江也认同,遗憾道,“国溪自小眼光独道,是我们一般人比不上的,他愿意付三十万收购这个梅瓶,一定是看出了什么门道,到底是什么呢?”
肖国涛叹息:“这个我可能还要再研究一段时间。”
另一边,肖唯江脑袋扑棱了,他追着袁红英问:“你们把梅瓶给了陈韵,这跟唯济说的陈韵和国溪带着这个瓶和张舜卿会合对上了,可是后来怎么这个瓶又回到了你们家呢?”
袁红英说:“这个梅瓶是陈韵送回来的。”
“什么?!”
听到这句的肖唯济难以置信,“陈韵把瓶送回给你们?她本人送回的吗?”
“是她本人送回来的。”
袁红英点头,“她和肖国溪先生离开不到一年后,一个人又来到了我们家,她说她遇到了一些难处,不能将这个梅瓶带在身边,嘱咐我们替她保管好梅瓶,不要告诉任何人,等以后她方便了再回来取。”
这种操作听得所有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肖彦浈捏着下巴尖复盘道:“这个时间节点……结合刚才唯济讲的内容,陈韵应该是在张舜卿现梅瓶的价值、被揭露她和日本方面的关系之后吧?好奇怪,她为什么要把梅瓶在这个节骨眼上送回王家呢?”
所有人都陷入困惑。
“因为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肖行雨的声音突然拔地而起。
章陌烟不明所以地看向肖行雨:“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