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
迟恕庸手指微动,挣开她双手束缚,“你可有何忌讳,我此刻起记着。”
“沈辜一介粗人,能念书吃饱便是大幸,何敢有什么不喜欢呢?”
沈辜方意识到唐突了先生,摸摸脑袋,蹲下去仰脸,明眸弯弯地看着迟恕庸。
“也好,”
迟恕庸不强求沈辜现在就说出,毕竟这孩子才来一日,他起身,“你先去吃饭吧,我穿好衣服便来。”
“哎!”
沈辜饿得口齿生津,这下得令,马上跳起来跑回小厨房。
吃了小半碗压饿,便又盛好两碗疙瘩汤上桌,摆好筷子乖巧等着先生。
迟恕庸今日穿的元色圆领衫,木簪束冠。
看他踱步从竹林下走来,沈辜拄着下巴,看的同时想,这迟先生面如冠玉,粗衫也难掩贵气,可不只像个教书先生。
迟恕庸这番坐下,望着碗中热气,“你早早出门,只为做这碗面汤吗?”
“一饿了,我睡都睡不着呢。”
沈辜笑说,“再者说,天大地大,饱腹最大。”
“那便吃吧。”
迟恕庸照昨先用筷碰了碰碗口,之后却一口未动。
沈辜尊他先吃后,便捧碗喝汤。
她吃饭时尤为专注迅,却并不丑陋,让人瞧着心喜。
虽不重口腹之欲,迟恕庸也被沈辜的吃相所感,久违地有尝些菜饭的念头。
可他终究没有再动,只是静静陪沈辜吃完一碗饭,又递上自己的那碗:“你年纪小,多吃些无妨。”
沈辜抿唇,从碗底抬头:“先生您的一餐,非早饭?”
迟恕庸颔,“我只在午后用些清茶白粥。”
“那昨晚也是陪我?”
“抚安,你莫嫌先生,我方才未用这筷。”
迟恕庸没答,大概觉得这问题不值得问,见沈辜迟疑,把她的空碗换过来,“你慢些吃,吃完来学堂。”
他将空碗洗了离开。
而沈辜低头看着满满一碗疙瘩汤,用筷子戳着汤面浮着的野菜后,忽然不愿再吃。
若是她从前遇到迟恕庸,定会疑心他是要借她杀人,或是在对李持慎不利。
可她已经不是镇国将军了,她如今不过一个十一岁的无能孩童,甚至伤过迟恕庸。
他却仍旧待她好,不计前嫌教她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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