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郎也急,可是没人瞧上她家大延。
他还好几次跑去找了村里的媒婆,想让媒婆给他家大延说个亲事,也不是说多好的亲事,只要能瞧得上他家大延,愿意嫁过来就成。
刚开始媒婆还积极的寻未嫁的姑娘、双儿,可一听她说的是王夫郎家的,水都没给她喝水,就直接被赶出门了。
因着王夫郎给她的说亲钱多,她就多跑了七八次。
后来媒婆放弃了上河村,附近的村子也都成啊。
媒婆也烦了,放弃了。
后来倒真有一户人家心动,因为家也穷,希望王夫郎能多给些聘礼。但是后面一打听,王大延是在镇上干活不错,干得是卖力气的活,一个月堪堪七八百文。
卖力气的活哪能干得长久,不如他们在整天伺候田地强呢,好歹是个一辈子的饭碗。
于是瞬间就打消了念头。
一年才能挣上多少,家里花销吃食哪样不花钱。王夫郎家还没有地,口粮还要掏钱买,一个月挣的钱还不是花得精光。
媒婆没法子了,把一半的钱退给了王夫郎,直言:“不是我这张嘴不行,一听是你家大延直接就拒绝。你家大延这事啊,我办不了,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王夫郎心里觉得苦涩,好不容易家里有了起色。
大延也有了挣钱本事,拖沓到现在,竟连个媳妇也说不上。
没有人会愿意把女儿或者双儿嫁给王夫郎家的儿子,王夫郎家穷,早些年欠了那么多债款,如今是还上了。
可这汉子都二十一了,家里连半亩地都没有,拿什么过日子,而且家里就一个汉子,劳动力着实少。
因此王大延的婚事一拖再拖,就从十八岁拖到了二十一岁。
林以默探出了个脑袋,看见那个王夫郎走了,才走到王阿娘身边。
“阿娘,我也可以洗衣服的呀。不用花钱让别人洗衣服。”
王阿娘轻轻笑了一声:“天天洗衣服,手不得糙了么,娘不想这份苦,也不想让你受。”
林以默低头,看向他的两只手,还是算得上白嫩的,只是一摸,能感觉到手心上去的地方硬硬的。
那是茧。
阿娘同他不一样,阿娘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细皮嫩肉。
难得林以默有些焦虑,汉子都是喜欢娇娇嫩嫩的夫郎的。
郎君也是一样。
郎君好像就同他牵过一次手,没有现他手上有茧,还夸他手嫩。
林以默独自坐在堂屋的门槛上,手撑着脸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唉,他也没有听说有法子能除茧的。
另一头,王商栋清点了一下他的私房钱,除掉上次买兔崽的十文钱。很好,总共才一百三十文。
这是王商栋对小双儿一见钟情的时候,就决心攒下的私房钱。
他把这些称为养夫郎的本钱。
要是按先前,他攒个两三个月,就够他花了。
今时不同往日,王商栋满脸沉重的把空空的钱匣子放回床头底下,把这一百三十文看了一遍又一遍,恨不得这一百三十文能翻个倍。
实在不行,他找娘把接下来一年的零花钱要了。
娘会给的吧,一个汉子连给自己小夫郎买东西都买不起,那算什么好汉子。
王阿娘在灶房切了一斤熏肉和一斤腊肉,用油布纸包好,还把刚刚烙的饼也也装上了。
满满的一大筐,底下是山里摘的一些新鲜野果子,口味偏酸,村里只有小孩子喜欢摘来吃。
她家小儿口味也怪,从小到大就喜欢吃这野果子。
鸡蛋、鸭蛋放在最上面,用旧棉布裹着,防止去镇上的路上,把这些蛋磕破了。
“这里头的这袋鸡蛋是拿给你弟弟的,不要搞混了,把这些一起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