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雁行找了个偏僻的角落,确认四周没人才小心开口,“还是那个国外账户吗?”
“对,五万。”
电话那头麦侦探的声音经过了变音处理,尖锐且细,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小吴在此之前收到过三笔钱,两万、八万、五万,再加上这笔,刚好是两个十万。”
“我记得,”
稽雁行攥紧手机,再次扫了眼身后和头顶,细密的汗珠从额头里沁出来,耳边的蝉鸣恍若破碎的乐曲,“我好像现一个规律,每次他做完一件事,就会收到一笔钱,这次是……”
稽雁行没往下说,但他的意思已经相当明显,麦侦探了然,接下他的话,分析道:“是那天晚上他到6o6门口翻地毯,从那以后,敲门声就消失了。”
“所以说,他拿走了什么东西。”
“比如一个微型录音器。”
“……什么意思?”
“是我们把问题复杂化了,其实很简单,重点不是谁在敲门,重点是敲门声。”
稽雁行没有立刻应声,他快地回想了一遍和敲门声有关的种种,提炼出异常之处,道:“确实不像人为,因为敲门声很有规律,每一次都很像,像是……循环播放。”
“这就对了。”
麦侦探语调不变,却抛出惊雷,“我没猜错的话,他察觉到了不对劲,所以才在那天晚上拿走录音器,他的目的是销毁证据,他也的确做到了,可惜了,我们晚了一步。”
“……合理,但我始终不明白,我和他没有任何矛盾,他为什么要针对我?”
“针对你的人不是他,他只是为了钱,他需要钱。”
听到麦侦探的话,稽雁行吁一口气,他和小吴无冤无仇,但为了那二十万,小吴选择站在他的对立面。
“可证据已经被拿走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麦侦探笑了两声,变音后的笑声极其古怪,稽雁行下意识地把手机拿离耳朵,“还有一个切入点,栏杆,但我记得你说剧组会定期处理道具。”
“栏杆,那件事确实也很奇怪,难道也是他做的?”
稽雁行低头思衬片刻,低声应道,“好像还没处理,我今天上午无意中听到道具组说,明天会统一处理废弃道具,包括栏杆。”
“那正好,你看看,能不能取点回来。”
“……行,我问问道具组老师。”
挂断电话,稽雁行站在原地,心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抬手遮住半只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小吴面带笑容的脸,很快,那张脸消失,随之而来的是敲门声。
人心难测,如果不是麦侦探,稽雁行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看似憨厚友善的小吴,会做出这种害人的事。
稽雁行为人处世的原则向来简单,不陷害别人,但要保护自己,如果证据确凿,如果幕后黑手被揪出来……
半晌,稽雁行出一声悠长的叹息,摇摇头,转身走回剧组。
袁德辉没有死,袁乐生留了他一条命,其实和死也差不多,毕竟袁乐生不可能让他好过。
说来可笑,袁德辉出卖袁乐生的理由竟然是钱,竟然只是钱,一串冷冰冰的数字,轻飘飘地抹掉了十几年的情谊。
“袁哥,您为什么还留着袁德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