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自己,苟活于世。
滔天的恨意,苟且偷生的狼狈,只能靠酒精来麻醉。
走到半山腰的岗亭前,更可见山顶灯火通明,隐约传来器乐之声,似在举办一场盛大的聚会。
这繁华,映在杨余的头顶。
光明越甚,暗影越重。
岗亭中走出一名身穿黑色西装青年男子,看着站在公路中间抬头遥望山顶的杨余,沉声呵斥。
“干什么的?”
杨余闻言转头看向黑衣男子,扬了扬手中空酒瓶,醉眼迷离,嘴角咧了咧。
“嘿,酒,没了,来,买酒。”
“这里没有市,快走!”
“哦,那、好,走,别,别送了……”
杨余似是真的喝多了,手中酒瓶随意丢到路边。透明玻璃,破碎一地。醉醺醺的朝那男子摆了摆手,扭身踉踉跄跄朝山下走去。
然而就在这时,那黑衣男子上前两步抓住了杨余的后衣领,用力一拽将杨余转回身来。
“哪里来的醉鬼,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诺,那里有扫帚,去把酒瓶打扫干净,不然直接送你去警署!”
杨余看着眼前剑眉星目一脸正气的黑衣男子,打了个酒嗝,眼神愈加迷离起来。
“嘿,对不起,我,我就是撒撒气。要、要不然,我会憋死的!”
说着,杨余一掌打在了那黑衣男子的胸口。黑衣男子只觉一股剧痛传来,整个人直接倒飞出去撞到了岗亭上。
公路边,靠近山壁一侧的保安室里,七名同样身穿黑色西装的青年男子跑了出来,将杨余围在中间,如临大敌。
山上,是任家。从来没有人敢在任家面前造次,哪怕是任家的岗亭前,也不行。
看着身边的黑衣男子,杨余内劲暗运,瞬间酒醒。细细感知,周围的黑衣人修为个个与杨余不相伯仲,杨余有信心在百招之内击败这七人。
不过杨余却不准备动手。
刚才那一掌,已是杨余借着酒劲能做出最放纵、背离的极致。他与任家的恩怨,与这城门前池鱼何干。
就在杨余提气运劲,准备以绝妙身法离开现场时,一辆白色跑车从山上疾驰而下,后面跟着一辆粉色跑车。就在白色跑车快要开到岗亭前的横杆处时,后面的粉色跑车一个加过了白色跑车,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粉色跑车横在了白色跑车前。
围着杨余的七名黑衣男子连忙跑了过去,只剩下之前被杨余打了一掌的黑衣男子揉着胸口看着杨余,防止杨余偷跑。
杨余此时哪会跑,对他来说,从山上下来的每个人都是他难能可贵的了解任家的机会。
不止不跑,倒还凑了上去。
白色跑车被阻,从驾驶座走下来一名年轻男子。这名男子一袭白色休闲装,面若籽玉,剑眉星目,唇红齿白。若非胸前一片平坦,难免不被人当成绝美女子。
要说无巧不成书,下车这人杨余恰巧认识,正是特情部五局中原州分局天中郡办事处副处长刘西宁。
看着那宛若神仙中人一般的刘西宁,杨余暗暗腹诽。
“这小子,真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