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帮在下个忙?”
“不能。”
马六摇头拒绝。
魔尸像是没听到,自顾自说:
“将我那可怜的孩儿送出京城,我在城外陈家村埋了银子和一部入魔诀,你可取出,将银子分我孩儿一些。”
话罢,魔尸倒地,怨气散尽。
马六诧异。
他宰了那么多妖魔,还是第一次见到尸变不动手,只是交代遗言的。
莫非这两年游历,散尽周身怨煞,让自己看着像个好人?
片刻后,三根香同时烧尽。
去点四周的烛火残灯,一点就着,没有丝毫诡异。
马六用精钢锁链绑住魔物双脚,将其倒吊起来。
一锥子捣破颅骨,泻了脑浆,留给雷鹏。
又将魔皮扒下,这才运转心脏热流,涌向魔物,吸收气血。
他如此大费周章,先解剖检查一番,没有直接吸收魔物,实是吃一堑长一智。
前两年边境开战,大批妖魔运回,每天要宰好几头,为了节约时间,他没有细查,直接吸取气血,结果这妖魔身中剧毒而亡……
若不是他命大,吸收过各种妖魔的解毒天赋,早已万毒不侵,这一下就得呜呼了小命。
气血涌入体内,马六走马观花看完了魔尸的一生。
化形的妖魔,能不能在大炎朝当官?
答案是能。
但不会身居高位。
地位越高,接触的高手越多,很容易被看出妖魔真身。
大炎朝历史上官位最高的妖魔,也不过一个七品县令,在县内深居简出,很少见人,直至在任上老死,显了真身,众人才知道他是一头妖。
这魔尸胆大包天,觉得混江湖没意思,入道境巅峰,几乎无人能治,干脆从文,混成了六品的国子监助教,给一帮贵族学生讲授经术,还没被人看出魔身。
他之所以会死,全因管不住这张破嘴。
当助教,一干便是十年,昔日同僚全升了,只有他个没背景的在原地踏步,郁郁不得志。
人一旦觉得自己怀才不遇,便会习惯性抱怨。
这一日。
魔尸偶有所感,在纸上写了一句诗:
“虚负凌云万丈才,一身抱负皇不开。”
什么叫皇不开,摆明了嘲讽皇帝有眼无珠,没有识人之能,不给他施展凌云之才的机会。
写完了诗,把纸一盖,魔尸便去上课了。
全然不知他对面的助教,双目暗亮。
等魔尸忙碌完一天,傍晚时分上完了最后一节课,一出门,整个人都懵了。
大批差役将他重重包围,不由分说,上枷戴镣,拉去昭狱关押。
身为魔物,他本就心虚,哪敢反抗。
结果永安帝是个妙人。
魔尸抱怨他没有慧眼,有罪。
而举报魔尸的人,又是何居心?
堂堂一个国子监讲师,教书育人,竟想着利用皇帝,铲除异己,其行为比魔尸恶劣百倍。
翌日,二人在昭狱相见……
又好死不死的关在同一间牢房。
魔尸哈哈大笑,声震如雷,眼泪都笑出来了,声音里满是讥讽。
渐渐的他腹部以下开始膨胀,粗壮如犀牛的双腿撑爆了裤子,狠狠朝那助教踩去。
直至将人踩成一团肉泥,才被飞来的铁锤砸死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