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驶出森林时堤坝放出的水逐渐退了,荆无畏撸起裤腿,把荒废了许多年的脚上功夫都使上,风一阵的往燕灵镇冲去他需得尽快回到大部队里再考虑下一步,天黑之前必须离开这儿。
然而等他赶到镇中,并未能如想象中等来那支他事先安排好的救命稻草。
落日的斜晖下,一个颀长的身影缓缓步入他的视线,围堵而上的不是荆家的兵马,而是朝廷的铁甲军。
“符相”
荆无畏目光茫茫然望着前方,“你怎么也来到此处”
“荆将军,你违抗圣意,擅自逃离金陵,又暗中调派边关大军意欲过燕灵镇直捣黄龙,谋反之心昭然若揭”
符宴归淡淡一笑,笑的很是温雅,“皇上特命我前来围剿,你的叛军已悉数招降”
荆无畏倏地拔剑而起,阴沉沉道“分明是你你说传皇上圣谕令我暗中行事,擒下贺瑜如今又改口”
“圣谕在何处荆将军不妨拿来瞧一瞧。”
符宴归看他一脸吃瘪的样子,“我东夏空口无凭,就能调兵遣将了”
荆无畏听到此处,先前生的许多事都被串联成了一条线原来符宴归这次的目的,不是贺瑜,而是他。
“你以为这么做,皇上就能如愿以偿将兵权尽揽于掌”
荆无畏提着剑往前走出几步,“我死之后,有些真相会有人替我宣扬天下,到时”
他话没说完,但听“嗤”
一声利刃破肉之声,一枚短箭扎入了他的胸腔之上。符宴归将弩收入袖中,淡淡道“荆将军放坝淹城,意欲顽抗朝廷大军,终死于乱箭之下。”
荆无畏一时觉得胸痛气短,血沿着伤口涌了出来,他还待说点什么垂死威胁的话,只见符宴归走上前来,凑到他跟前轻声道“我知道,你死之后,荆灿手中的证据就会流传而出,到时皇上将受千夫所指不过,荆将军,你又岂知那不正合我意”
“你你才是那个狼子野心,意欲谋反的乱臣贼子”
荆无畏不出声来了,只能咬牙切齿地盯着眼前人道“早知早知二公子问起付流景时,我就应该”
符宴归听到这句话时脸色晃过一丝惊慌,“你说什么了”
荆无畏觑着他的神色,电光火石间露出了某种天崩地裂的神色,“莫不成真的是你你竟就是是付”
是什么,没来得及脱口,箭身被一把拔出,荆无畏身形一僵,栽倒在血泊之中。
顾不上衣袖沾染的血,符宴归快几步奔向前头,注意凝听周围的动静,确认没有人藏在暗处时方才舒了一口气。
朱一郭四游三看荆无畏已死,吓得当即磕头求饶,游三看符宴归全无反应,忽然想起了什么,邀功似的膝行向前道“丞相,我、我知道一个惊天的大秘密,那一直潜藏在荆府,伪装成荆将军女儿的那位姑娘,就是当年越家的越二公子。”
符宴归慢慢回身,“此话当真”
游三点头如捣蒜,朱一与郭四见状也连声附和,“皆是我等亲耳所闻,符相若是不信,他们尚在燕灵村内,只待”
“噗嗤”
三声,三个大好脖颈裂开缝来,没人看清符宴归是如何出的手,只见他慢慢回身,不咸不淡问“可有人听到他们说了什么”
身后一众士兵齐声跪地道“属下什么也没听到”
符宴归自然而然的看向陨落的夕阳,“很好。”
长陵有些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荆无畏出去后,朝廷的兵马就会派人杀来”
叶麒将已写好的信纸墨吹干,卷成条儿捆在信鸽脚上,“应该吧。否则解释不了他怎么会这么轻而易举的调兵赶到燕灵镇来”
长陵一时无言以对。
江湖凶险、战局残酷,都比不上朝局的变幻莫测,但最可怖的始终是人心
长陵沉默片刻,问“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写什么信”
“通常船上的鸽子是留给人在至关重要时传递讯息的,荆无畏的鸽子不是给荆家的亲信,就是给荆灿的。”
叶麒将信鸽放飞道“我在信上只写了几个字”
“什么”
叶麒一字一顿道“害我者乃符宴归。”
长陵“啊”
了一声,“你何必要向荆灿示意”
“说起这个”
叶麒此时已走出船舱外,望着阴沉沉的天空道“你有没有想过,你最关心的那个付流景就是符宴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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