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陵满不在乎的活络了一下脖颈,“说的在理,好了,要上一起上,别”
“谁、谁说不相干了”
孙黑七将二寨主搡到一旁,指着窝在角落瑟瑟抖的吕碧琼道“她、她不是您越二爷的女人么我之前就有所耳闻,本想请吕家小姐到寨中作客,谁知谁知老三这个不长眼的东西居然想要对她用强那二爷您动手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众兄弟前一刻被傻了吧唧的二寨主惊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听了这话,就跟捞着救命稻草似的忙不迭的迎合了起来,“是是吕小姐是越二爷的女人”
“怎么能碰越二爷的女人呢”
“三寨主死不足惜啊我们咋能介意呢”
“”
那头在争先恐后的嚷嚷,这头的长陵与初次见面的女子默默对视了一眼,才看清那副楚楚可怜的姣容,心下不由一叹。
也罢,既然这群盗匪把台阶都搭好了,那就顺着下吧。
“嗯,她是我的女人,现在,你们都是自愿归顺越家的么”
吕碧琼母女也就这样顺道被长陵捎回江东越家。
越长盛听完整个过程,对长陵的表现赞不绝口,又让人好生安顿那母女二人。只是长陵身为一个女人,自然不可能真的讨个女人回家,没过几日,她抽了个空找吕碧琼坐下谈话,大意就是“当时就是随口说说不必当真,你们母女要是想走随时能走,要想留下暂居也无妨”
。
谁知吕碧琼听完沉默了良久,突然跪身道“那二当家徐义是杀害我爹的凶手,若二公子肯替我将他杀了,碧琼愿意终身侍奉二公子。”
长陵摇头道“他们既已归顺,就是越家的兵,我没有斩杀自己兵卒的道理。”
“公子,我只要徐义的命而已,他无恶不作,现在也只是看着孙黑七的面才假意臣服,您杀了他,不是也除了后患么”
“他若真有异心,或是再生是非,自有军法处置,但在此之前,我不可无中生有”
“怎么会是无中生有”
吕碧琼一时激愤,一捶桌案,“我爹惨死在他刀下,您,您不是没有看到的”
“那是他归顺之前做的事。”
吕碧琼看长陵不为所动,眼眶中慢慢氤氲出雾气,“越二公子,你可知失去至亲是什么滋味我爹为了救我和我娘,苦苦哀求,拼死抵抗,可那徐义还是对我爹下了狠手您武功高强,手握重兵,杀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为何就不能替我报仇呢”
“吕小姐,那是你的仇。”
吕碧琼一呆。
“如果你想报仇,自己去报,但是你不能因为我能办到就理所当然的要求我去办,”
长陵平静道“我没有替你报仇的责任。”
吕碧琼不甘心,“我也想亲手了结那狗贼的性命,可我武功不好,我、我不可能”
“那是你的事,下毒也好,另寻他助也好,或者你可以从现在开始勤加习武,十年之后若徐义还活着,再去报仇。”
长陵缓缓站起了身,“在这个世道,每日都有人死,每日都有人背上血仇,你要是以为报仇是只靠三言两语就能假手于人的事,我无话可说。”
吕碧琼完全愣住了,连眼泪落下都不曾察觉。
第一次意识到,没有了父亲,她便如一叶浮萍归海,任风雨飘摇,再也不能指望去求寻另一个避风港了。
见长陵转身而去,吕碧琼突然跪下身来“求二公子教我武功。”
“我从来不教人武功。”
“咚”
“咚”
沉沉叩地之声,长陵回头,见她紧紧咬着牙关,额间磕出了血痕,“求二公子教我武功”
长陵眸光微微一凝。
她在吕碧琼的眼中看到了某种熟悉的韧意。
谁也不是生来坚若顽石,奈何世事不允许柔软。
“我即将随军北征,只教三日。”
长陵道“三个月后回来,再看你是不是习武的料子。”
之后,据说那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吕大小姐就跟脱胎换骨似的,短短半年时间就能耍出一套流畅有力的梨花枪。
至于那黑风寨徐义,早在归顺之初就已因违抗军令被打了六十军棍,半身不遂的瘫在牢中,怪的是越公子专门嘱人留他一条命,那口气吊了大半年,最终死于一柄锐枪之下。
当时长陵看这丫头的本事勉强够用来生存了,就琢磨着开始赶人,怎知那吕碧琼就跟个黏土似的,赖着不肯离开,还说什么要为越家效力至死不渝。
不渝你奶奶个熊早知这么麻烦,就不该听越长盛的,直接弄死那个徐义不就了事了
那年的越长陵一定想不到,后来没顾得上撵走吕碧琼,自己倒是光荣的献身沙场了。
她更想不到,十一年后的吕碧琼给自己带了顶“绿帽子”
,成了东夏朝丞相府的琼夫人。
长陵的思绪在天外飘转了一大圈,直到碧琼轻轻唤了声“南姑娘”
回过神来,长陵望着这个气质婉约的少妇,原本一络络散在肩上的长盘成华髻,笑起来眼角多了几条浅细的纹路,依旧美丽,却已不见当初纯然。
“想不到老爷已经将我的名字告诉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