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沉吟一声,“我知你们家眼下困难,付不起年租。但我观你们的生意不错,应能按时交租。州桥街同等价位的铺子年租一百五十两银子,算老朽先向你们讨个便宜,按每月十五两租给你们。”
每月十五两一年算下来便是一百八十两,直接多出了三十两。何珍馐眼皮一跳,摇头推拒了。
何父偷偷地拉着女儿的衣袖,压低声音跟她说“这条街年租百两以上的铺子,按月交租起码都要二十两了。其实还是划算的若是”
若是他们有了铺子就方便了,他们可以把生意从早做到晚但这笔钱毕竟不菲,到底是要从长计议。
何父摆了十几年摊子,无论刮风下雨都出摊,他比何珍馐更想有块安定的窝。
老人察觉何家人纠结的心,捋着胡子微笑着道“我还要在汴京逗留七日,七日后何娘子再给我答复吧。”
“但要尽快,毕竟州桥街的铺子不愁租。”
何父推着摊子,一路上掰着手算成本价格,倘若他们能开铺子,早晨便可以省出一个时辰,多卖二三百只包子,那么一月便能多出起码三十两银子,覆盖租金绰绰有余。买臭豆腐更有优势。
最后他满腹牢骚地说,“唉,铺子是好铺子,但是租金贵,你翁翁多半是不会同意,他向来反对开铺子做生意”
何父想起何家从高处跌落的辛酸史,心窝都在颤。那段时间,父亲无论怎么开店都会输得一败涂地,处处都要钱,可是进项却日日减少。光是租金就足够压垮一个家庭。
何家如今欠的巨债就是开铺子做生意败出来的
何珍馐听见何父与田秀珍不约而同地轻叹,似是想到了欠债、又似是怕了这笔租金,充满了遗憾与无奈。
她忽然转身朝那铺子跑去,紧赶慢赶地追上了那位正欲离去的老者。
何珍馐气喘吁吁地说“铺子留给我们吧,我明天带钱来与你签订租契。”
她搜遍了浑身掏出一两银子当做订金,交给了老人。
她从何父叹气声中明白一件事,铺子的事情拿回家说,绝不会得到大家的同意。他们已经被昔日的失败打得遍体鳞伤,何珍馐要帮他们重拾起信心。
何珍馐回到家后,跟大伙宣布了她订下了何记小摊旁的杂货海货店。
何翁翁果然如何父预料那般,极力地反对,他连连摇头,“二娘啊你赶快去把它退了,我是决不同意你开店的。你根本不知道开店有多困难”
何父不忍女儿受到数落,帮她说话,“爹,她是心疼你年纪大了,淋不得雨。有了铺子我们能轻松很多。”
何父因帮女儿说话迎来了何翁翁一顿唾骂,被他骂到头都臭了,一把年纪的人了被数落得颜面扫地。
何珍馐能够理解何翁翁强烈反对的理由,她轻叹一口气,细细说来“翁翁,我们不可能一辈子都摆摊。以前我们需要把生包子做好,第一笼包子蒸熟带去州桥街,边卖边蒸。眼下天气还算凉快,等天气热了以后,生包子搁久了便会变味。客人顶着烈日排队,于他们也是煎熬。”
她认真地说,“老祖宗的传承不会出现在一个小摊上,永远守着一个摊子是对不起我们自己,对不起食客,更对不起食物。”
何珍馐说完,何翁翁便深深地叹气。他浑浊的老眼中露出复杂的情绪,似是透过她在看先人,又似透过她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曾经的他也是这般,初生牛犊不怕虎,眼神清亮、脊梁也挺得直直的。
无论如何她都想试一试,那便试一试吧。
次日,何珍馐带着一个见证人梁宇,到州桥街海货店铺签订契约。她拿出一袋碎银,支付一月的租金。
老者姓黄,黄老板签订完契约后,便叫来伙计把铺子里的东西搬走。
何家人进到铺子里才现它别有洞天,原来楼上的二层也是这家铺子的,因为海货价格贵、顾客少,是以黄老板平时用不上二层。铺子后边连着三间房,一间可用作厨房,其余两间平时是供伙计歇息。加起来总面积远乎他们所想。
何父激动地检查完二层以及后院那三间房,心里把它们的用途安排得好好的,十八两的租金当真是捡到了大便宜他们完全可以把这里当做第二个家,如此便能省去路上所花时间。何父美滋滋地想,拿起扫帚打扫铺子更卖劲了。
他们忙忙碌碌十几年,终于有一方落脚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
谢肃北演得太真,差评
黄老板失策失策,没想到他们竟那么穷
我那铺子年租金三百两的强调
么么哒,晚安
感受到大家的热情啦还想要更多的真心赞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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