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锐猜出她的心思,“就算告诉你又怎样?你没机会为警察做事了。”
许苑无言以对。
杨锐说:“其实很多事情,它没有那么复杂,真要找个源头的话……得从二十多年前说起。”
一九九一年秋,沈清作为采风的学生之一,来到了云市瑞昌县。
同年,国家成立了特别行动队,针对西南地区的贩毒活动进行打击。当时有不少警察乔装卧底,刚毕业没多久的刘誉斌和云市警局的宋淮铭、高渐德组成了三人小队,进驻瑞昌县。
那次行动卧底了两年,最后成功捣毁了好几个售毒据点,沈清的舅舅作为最大的售毒商被逮捕。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缉毒警察宋淮铭和毒枭侄女有过关系。
行动结束之后,沈清被祁汕云控制,成为了其谋利的工具。
“这场交锋里,恐怕最无辜的就是沈清的孩子。警察的后代,却在祁汕云的毒窝里长大,能有多幸福?我记得第一次见行臻的时候,他只有六岁,就这么高……”
他伸手在床边的空地上比划了下,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继续道:“我没见过比他更好看更有意思的小孩儿,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把自己关在房子里,跟谁都不说话……我记得他小时候打碎了家里的花瓶,他妈妈就他,浑身上下打的没一块儿好肉。再后来……十岁的时候吧,不清楚是犯了什么事,被关在储藏室里一天一夜才被现。他的幽闭恐惧症就是那么来的。”
他说的断断续续,许苑静静的听着,她不明白杨锐说这话的用意,只是他嘴上说着“可怜”
,眼神当中却没有半分的怜悯,只有幽深和麻木。
她有些疑惑道:“祁汕云为什么会控制沈清?”
杨锐瞥她一眼,“有仇啊。男人生理一出问题,就容易变态。”
许苑没懂他突然跳转的话头。
杨锐懒散道:“祁先生年轻时候和买家交易,遇到了警方的阻击。好巧不巧,那队警察里就有宋淮铭。双方生了枪战,宋淮铭打伤了他,在这之后,祁先生就丧失了生育能力……这种断子绝孙的仇,祁先生后来全算在沈清头上了。”
许苑打断他,“不可能,祁汕云有孩子。”
“哦?”
许苑说:“我在扬市碰到过,叫江朗。”
杨锐摇头,“那是祁先生弟弟的孩子,说来连阿臻都不知道呢。他估计到现在都没想通,祁先生为什么会那么对待他们母子。”
许苑问:“我爸的事……是祁汕云报复,还是被沈清的报复?”
“报复谈不上……你听过一份名单吗?”
他问许苑。
许苑不清楚他的用意和目的,现在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面对一个捉摸不定的人,她必须保持清醒和冷静。
她应着他的话,说:“没有。”
“你不知道可惜了,那份名单可是源自你父亲——刘誉斌。六年前警方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禁毒行动,你的父亲是这次行动的主要负责人。行动之后,云市几个大的贩毒集团全受到了重创,原本可以一网打尽的,但是最后却没有,你知道为什么吗?”
许苑仰头看他,他继续道:“因为查到最后,水越来越深,涉及到的人越来越多,甚至牵扯进了很多当地的公职人员……那次行动成了一个永远到不了的无底洞。牵扯的利益太多,当地警局已经做不了主,也承担不了责任了。他们就像向上级打了报告,希望把那次缉毒行动落实到位。
你父亲整理了一份名单,那上面详细罗列了涉事企业和一些人,那可就精彩了……名单上面有贩毒组织,也有他们自己人。也不知道是谁把你父亲手里有名单的事情泄露了出去,他成了众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