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几天,又有三夫人的悉心照顾,凤非烟已经痊愈。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拘在房间了多天早就腻了,早膳后,凤非烟便由银瓶陪着到了后花园。
园子里一片姹紫嫣红,花团锦簇,凤非烟徜徉在其中,嗅着花香,睨着这勃勃生机,宛如自己的新生,心头有万般感慨和欣喜。
远远看见花藤架下站着一个桃红织锦春衫窈窕妇人,正和身边一个嬷嬷说话,却是二夫人和那刘嬷嬷。
凤非烟眼珠转了转,向银瓶道:“我渴了,你去给我拿杯水。”
银瓶有些为难,因为上次溺水的事让她吓破了胆这几天不敢离开半步,但是又不敢违逆,四周看见几个奴仆在走动,想来不会出事,叮嘱道:“表小姐,你就在这儿等着,婢子马上就来,记着,千万不要走开。”
凤非烟嘟起嘴,“知道了。”
银瓶这才一路小跑地往回走。
凤非烟眉尖得意地挑了下,吱溜一声钻进了花丛里,仗着身子娇小逐渐靠近了那紫藤花架。
二夫人揪着那帕子,恨恨地道:“可恨老爷昨晚又歇在了那个贱人的房里,”
一双桃花眼剜着刘嬷嬷,“都是你这个蠢货!一个奶孩子都收拾不了!”
刘嬷嬷委屈,本来她是清清楚楚地看着凤非烟掉进了池塘不一会儿便沉没了,没想到碰巧那日百里君临经过救起了她,害得她不但被二夫人骂,远远见到那孩子还有点心虚。
不过,她不敢说什么,低着头,喃喃道:“二夫人,您说,三夫人会不会说什么?老奴怕那孩子……”
二夫人啐了口,道:“瞧你这幅没用的样!说了又怎样?一个孩子的话能作信?倒是你,昨儿我不是让你去库房要些新纱来,这里外的都该换了。”
刘嬷嬷道:“老奴去了,可那尤婆子说,这都是有定制的,大夫人说了,还簇新着呢,不用换。”
二夫人变了脸色,道:“这刘氏欺人太甚!仗着主母的身份压制我,我呸!当年她是怎么坐上这主母的位子的她也不想想?要不是她有个当宁王妃的女儿,你以为老爷会容她?”
“哎呀!我的夫人!”
刘嬷嬷吓了身冷汗,忙道:“二夫人可不要乱说话,小心有人听到。”
二夫人声音低了些,依然气呼呼地道:“你瞧着,总有一天我将她那些肮脏事抖搂出来!就凭她偷汉子就得把她沉塘!……”
刘嬷嬷身子直发抖,想劝又不敢,只是张皇地四下张望,生怕有人听见。
忽然,花架后面一阵窸窣声,一个矮矮小小的身体钻了出来,向着一处摇曳的花丛叫道:“彩蝶姐姐,你去哪?等等我!”
迈开短腿直追过去,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两人。
然而这一声将两人吓个魂飞魄散,二夫人脸色煞白,手抖索着指着那孩子的身影,“她,她怎么会在这?……”
刘嬷嬷一身冷汗,道:“老奴也不知道,想来,想来是孩子调皮玩着呢……”
“她听到了什么?”
刘嬷嬷哆嗦道:“她听到什么倒是不要紧,一个奶孩子听不懂。关键是那彩蝶……”
二夫人软了身子,这彩蝶是大夫人面前的大丫鬟,若是被她听到了这些话,只怕大夫人恨她入骨,想着法要除了自己。
“二夫人,这,这怎么办?”
刘嬷嬷抖索着,在百里府呆了这些年见到得多了,自然清楚这大夫人的手段,只怕自己保不住这条命。
二夫人强自压住心跳,,描画精致的眉眼有些扭曲,恶狠狠地道:“怕什么?横竖还有老爷呢!”
想起了什么,“与其等着她动手,不如我先动手,要是能将她拉下来,这百里主母说不准就是我的!”
她主意一定,倒是冷静下来,招手让刘嬷嬷靠近,贴着她的耳朵细细说着。
刘嬷嬷不断地点头。
她们没有看到在隐身在树后的凤非烟瞧着这一幕,嘴角露出丝冷厉的笑意,看样子该助她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