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二哥哥。”
阮绵绵轻轻俯了一礼。
阮谦一见是小女儿,只微微点了下头。
这女儿从小与他不亲,一个月来父女俩说过的话加起来也不过十句。
他将小女儿视作透明人一般,心里盘算等下如何去闹。
阮青云对这个妹妹更是爱搭不理,有这么个心思算计爱攀龙附凤的妹妹是他的耻辱,兄妹俩更是连半句话都说不上。
“娘,既然您担心,不如咱们去看看大姐姐吧。”
秦氏被说的一愣,小女儿自小就被阮老夫人抱去养了,与她离心,她从没想到过小女儿还能如此亲昵的叫她,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回过神来又觉得不妥,礼数上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有娘家人三天两头往女婿家跑的。
秦氏心中犹豫,阮谦的脸上也露出一抹不赞成的神色。
“此事为父自会计较,你们内宅妇人就别添乱了。”
阮绵绵忍了忍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想问问他哪里来的自信。
阮谦出马不但没要到公道,还被赵家抢了孙子,大姐姐月子里就被气死了。
阮谦为此闹的更凶得罪了很多人,也没得到重新起复的机会,后来他病死,阮家被抄流放,阮青云不得不像押送他的大姐夫低头认错。
阮绵绵当时看到这的时候,就气的拍桌子,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只想着阮家人能不能不要这么怂包,能动手就别逼逼啊。
现在身处其中,更是觉得憋着一口气,想直接杀到赵家去!
“父亲,大姐夫家不过是江州知州,知道您善谏的名声,为何还要这么做,您有想过吗?”
阮谦一愣,一时没反应上来小女儿会这样对他说话,刚想说教就被小女儿后面的话噎住了。
“骆丞相年过古稀,听说最近身体越不好了。
不过是一步先手,您别让陛下为难。”
阮谦听了这话直接呆愣在原地,浑身的毛孔有一瞬间的寒。
御史在景国的地位很高,属三公之一,被称为副丞相,若丞相因故不能上朝,则会由御史大夫直接接替丞相之职。
阮谦深深的看了一眼小女儿,实在很难相信一个女孩子家能将复杂的朝堂之争看的这么透彻。
转念又想起了勉王,便觉得了然了。
“三妹妹怎么开始胡言乱语了,扯这些做什么?”
阮青云忍着脑袋上的疼,努力想要保持他的君子风度。
阮绵绵结结实实的瞥了他一眼,“朝堂上的事你不懂。”
阮青云顿时就炸了,他好歹是今科的探花郎,怎么还比不上她妹妹这杯心机绿茶了,可他刚想要出言反驳,就被阮绵绵的眼神给吓回去了。
三妹妹自小爱装柔顺扮乖巧,见人都是低头顺目的,从没见过她如此凌厉,气势有些像那个长年带兵打仗的人。
阮绵绵见着俩都不说话了,她也不指望两个大男人能理解内宅妇人的艰辛,还是哄着秦氏道,“我也许久没见大姐姐了,若等出了嫁,就更见不到了,到时母亲也不去看我吗?”
秦氏心里咯噔一下,小女儿与往日不同了,虽行动上还是不亲近,但言语上已经改变很多。
她不想此时让女儿不痛快,再离了心,只怕这辈子都哄不回来了。
“依你依你都依你。”
秦氏拉着阮绵绵的手,满眼的慈爱都溢了出来。
……
阮家的马车刚停到赵府的门口,就见从里面急匆匆的跑出来一个婆子,正是阮大小姐的陪房辛嬷嬷。
“大夫人!快救救大小姐,刚才那贱人非要给大小姐请安,结果冲撞了大小姐的肚子,流了……流了好多血,只怕……怕是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