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峥眼神一厉,擒住那只手迅猛一拽,过肩摔砸在地上,将那只要打人的胳膊给卸掉,他脚尖抵在张木齐的喉间,眼中含笑,笑得极为轻蔑。
“如你所见,我与安安情投意合,此生非彼此不可,你最好识相点,以后看见她绕路走,否则我定会让你尝尝下半生都在床上度过是何滋味。”
他俯身探进张木齐的胸膛中,将一纸身契取出,脚尖狠踢了下张木齐的下巴,迅即走到唐乐安的跟前,“喏,我给你拿回来了,要怎么处理看你。”
拿过身契展开一眼扫过,视线定在右边最下方的手印上,那小小的红泥手印早已干固,唐乐安指尖轻触上去,尘封的旧时记忆涌上心头,她眼眶一涩。
捏着中间撕成好几片,尽数扔在张木齐的脸上,她勾唇,笑得颇为薄凉:“张木齐,我一早便对你无意,是你的温柔打动了我,才让我想要放下一切与你相守一生,只是现在我明白了,你的真心瞬息万变,一文不值。”
张木齐瞳孔微微摇曳着,不敢相信这是一向温婉可人的唐乐安会说出的话,他捂着脱臼的胳膊,从地上爬起来。
“你到底还有多少面,是我不知道的?”
唐乐安唇角一勾,拿上这些时日攒下的银两与两套自己的衣裳,她一裹包袱中跨在肩膀上,径直往外走。
张木齐莫名心慌,挡住去路,道:“唐乐安,你留下来吧。你只身一人在京中,出了银青光禄大夫府,你也无地方可去,就住在这里,别走了。”
看着眼前的人,唐乐安眼中划过一抹浓墨般的失望,道:“你迎娶心上人在即,好好准备婚礼吧。”
话毕,她从旁绕过。
张木齐骤地转身,疾步上前,出言挽留:“这间院子是留给你的,你可以永远住在这里,郑知意那边我会去说。。。。。。”
他忽而站定,冲那抹头也不回的身影大喊:
“我不想你离开!唐乐安,你承认好不好,你承认心中是有我的,你肯定也舍不得离开,对吗?”
唐乐安脚下顿住,侧而立。
“你迟来的深情,真是比草还贱。”
张木齐脸色一变,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骤地,空气中响起轻笑。
张木齐扭头,撞进一双笑意隐隐的眸子。
顾云峥笑得很是张狂,宛如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耀武扬威的从旁走过,还不忘轻抬下巴炫耀的一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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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春院。
总管事垂道:“公主,唐乐安擅自离府了,可要去将人抓回来?”
“不必,由她去吧。”
福安公主翻看着账面,眉眼平和,“那丫头不是个简单的,老二驾驭不了,只是当初瞧他实在喜欢,我才勉强点了头。与郑家姑娘定下婚事后,我一直在想该如何安置她,她这一走,反倒省了我不少事。”
总管事应:“唐乐安这些年在府中规避锋芒,看似规矩老实,实则也不是个安分的,出去了只怕会掀起不小的风波。眼下全将军也回京了,京城怕是要热闹起来了。”
“是啊。”
福安公主垂眸轻笑了瞬,“这一池暗潮汹涌的水,也终于要掀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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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如楼,大堂。
客满如云,熙熙攘攘。
角落里,唐乐安要了一壶茶水,悠悠然的喝着,思量接下来的去处。
顾云峥支着下巴,把玩着廉价的瓷杯,语气懒懒的道:“安安,别倔了,去我那里,我院子都给你准备好了,就在我院子的隔壁,你若是想我了随时可去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