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水清不得不说句场面话。可是廖平看了一眼,这家伙够虚伪的。
“姐,孩子呢?”
“给他奶奶送去了!”
“老二,你们来这儿有事儿?”
因为姜水清过去从来没有到过这个大姐家里,所以廖凤看到他来,就以为一定有事儿。
这时候,廖凤的男人亓步统走进来,赶紧过来跟姜水清打招呼,还伸出刚刚洗过依然还有点湿漉漉的手来握,姜水清多少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握了,不过,很快又在自己衣服背后将沾湿了的手指头擦了擦。
“没事儿,就是路过,水清没来过,我带他认认门!”
这是廖平的回答,几乎是同时,姜水清说的不一样,“看看姐夫想不想到我们煤窑上去?”
两个人说的话不一致,可是四个人谁也没在意,毕竟是亲姐妹,只是亓步统听到了并且抓住了问题的实质,他马上问,“水清,不是说你们煤窑不让外人进吗?”
“就是,当初我就给咱爹说过,可是那时候他一口给回绝了!”
廖凤也说。
姜水清知道,当初老丈人说的没错,只不过如今情况不同了,马上就改制了,工人都是拿工资的,这样也就解决了外面来的工人待遇的问题。所以,他就问,“姐夫,你们队里能同意让你去吗?”
“这个不知道,不过我要是去送点东西,再让我爹去说说,估计差不多!”
亓步统似乎不像过去见面时,姜水清的印象,呆板不爱说话,并且还有点胆小怕事儿的感觉,可是今天在自己家里,他好像挺自信的。
“对,对,水清要是能让他到煤窑上去,多少也能挣点儿活钱。你们不知道这个生产队真的是太穷了,和咱们家里比较,差得太多!”
廖凤赶紧表明态度,“要不你们等着,我这就过去跟我老公公说说,让他去找队长?”
“姐,不用着急!”
廖平拦住。
“中,反正咱水清不是那里的队长吗,说了算的!”
“姐,你是不是听说啥了?”
廖平也问。“过去你可是也不大支持我姐夫出去呢?”
“那不一样,我们这里都传疯了,说是方庄村的煤窑开始对外招工了,以后就是每月拿工资,还说咱水清是个能人,家里有后台,是个大官,国家出钱,把整座山都包下来了!”
廖凤的风格和廖硄最像,快人快语,并且性格坚定,拿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就是个女汉子,可惜了当时嫁错人了,结婚四五年了,越过越穷,成了如今的样子。
“大官谈不上,但是我婆婆过去是大资本家的大小姐,这是真的。”
廖平就拉住大姐的胳膊,放低声音说,不过,这话屋里的两个男人都能听到。这种话要是早两年谁也不敢说,可是如今情况不一样了,说是京城那里清除了一群帮派势力,好多政策都改变了,就是自己婆婆要出国的事儿廖平也是挺骄傲的,这可是她对外骄傲的资本呢!
看到姊妹俩要说体己话,姜水清就给这个一条船的使了个眼色,走出屋门,他问,“姐夫,这日子过成这个样子,咋不早点儿说呢?”
“不能说,廖凤也不让说!”
亓步统显得无奈。
“咋了,有隐情?”
姜水清不解。
“也没啥。当初你不知道,我和廖凤结婚,家里不是不同意吗,弄得关系挺紧张的,一直有了孩子,没办法才算是让登门,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在咱爹那里一直抬不起头来。”
对于过去的事儿,姜水清从来没听谁提起过,只知道老丈人不大喜欢这个女婿,但是姜水清也只是理解,他嫌这个女婿窝囊,没想到居然是这种原因。
“那如今咱爹不在了,家里也只剩娘一个人,我不知道你这里弟兄几个?”
姜水清刚才心里已经有了想法,远不止是想让这个姐夫哥去煤窑上干活那么简单。
“我是老小,姊妹七个,两个姐姐都出嫁了,上面四个哥哥,两个在家里,另外两个说是灾荒年出去背粮食,一直就没回来!”
说到这里,亓步统还扭过脸去,抹了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