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两个老同学的争论算是告一段落。不过,姜水清没了心情吃饭,就是自己来找范轶箧办事的心情都没有了。他觉得自己很虚伪,一边抱怨老同学靠爷爷升官,一边还要找人家托关系办事儿,所以他就一直不说话。
从饭店里出来,姜水清才问了一句,“这顿饭多少钱?”
“干嘛呀,你要付钱吗?”
范轶箧也怼回去。
“说呀,多少?”
“十二!不贵!”
“十二,还不贵?你知道我们煤窑的工人一个月多少工资吗?十六块,加上井下补贴也不过二十。我们俩一顿饭吃十二,差不多是普通老百姓一年的盐钱了!”
“又不用你付钱,你干嘛不平衡?要不,你也吃了,吐出来?”
说这话的时候,范轶箧是笑着的,多少有点揶揄姜水清的意思。“说吧,你姜水清绝对不会这么无缘无故地找我来吃饭的,看在你的正直,我就无私地帮你一把!”
“没事儿!”
“装啥装?要是不说,我可真走了!”
说着姜水清就推起自行车往前走了一步,姜水清看到这个情况,他知道自己这次来省城主要还是为了生产队里煤炭销售问题,也不能算是私人问题,所以还是说了,“等等,上次煤炭局那个朋友还有联系吗?”
“我家亲戚,怎么能没联系。你还要化验东西吗?”
范轶箧笑了,笑得那么阴险。
“也不是。我就是想咨询一下能不能在省城办个煤炭销售点!”
“电话你还有没有?”
范轶箧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本儿,查到了姐夫一栏,就说,“记住,这个电话,你自己过去找他吧。说你的名字,他认识你的!”
姜水清还是默默记住这个电话,只是他为了一点面子,并没有拿出钢笔记下来。
随后姜水清还是打了电话给范轶箧这个姐夫,对方听了姜水清的名字,很是热情,就好像不是范轶箧的姐夫,而是他姜水清的姐夫。“小姜,说吧,这次要化验什么?”
“不是,我只是想咨询一下,我下乡那个出村子里有个煤矿,是属于生产队的,打算在鼎州这里办个销售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手续?”
“如果是想把煤炭拉到这里存起来销售,那肯定是不可以的,只是不知道你们煤炭的销量有多大?”
“目前来说几千吨吧!”
姜水清算了一下。
“这么点东西,还要搞销售点儿,不划算吧?要是这样我觉得你们也不要考虑什么销售点了,到一些大的企业联系一下,他们经常需要计划外的煤炭,我估计你们要是找对了,恐怕一个工厂你们的煤炭也不够供应的呢!”
姜水清听了觉得有点失望,似乎这里情况和他了解的相差甚远,不过对方还是给了他一个建议,“小姜,这样,省里呢,肯定不会有人对这么一点煤炭感兴趣的,要不你找一找市里,看看有没有其它办法?”
姜水清知道这是客套话,人家既然已经下了逐客令,姜水清也很知趣,“谢谢你了,回头我和轶箧登门感谢!”
撂了电话,姜水清觉得自己原来的想法大概不切合实际,眼下他要做的就是调整思路。人家说的很对,那么一点销量,还要在这里设点,真的是有点小题大做。那么这句话的含义也包括要是三万吨,三十万吨,是不是就值得这么搞了呢?
姜水清就想打电话给毛孩儿叔,想把这里的情况给通报一下,可是他突然意识到煤窑上还没有电话,这样他就多了一个心思,赶紧装电话,不论花多大代价都要装一部电话,否则这样联系起来真的很不方便。于是他不得不把电话打到家里,岳母娘接了,然后转告毛孩儿叔晚上再打过来。
这两天的情况,姜水清给妈妈说了,他的意思是想让妈妈帮忙牵个线,看看能不能在市级的单位找个合适的人咨询一下,要是实在不行,他就暂时放弃这个思路,等到将来有了机会再说。可是妈妈说了一个消息,让姜水清心里活络了起来。
“水清,你还记得我单位的那个潘月曦吗?”
田茗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