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决明喝完一杯咖啡,抬头对姜归辛笑问:“开画廊的事情想了多久了?”
姜归辛冷不防听见南决明有此一问,猛地端起专业笑容,沉着答道:“我原本是小地方的人,也没机会接触什么艺术。第一次看画展还是来到这儿读大学的时候才看到的。那时候我什么艺术的概念都不懂……你知道,我这种‘小镇做题家’也没有那样的闲情和闲钱。后来跟着同学看多了,听他们说多了,才渐渐知道。”
南决明依然握着咖啡杯,听姜归辛继续讲下去。
“我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吸引着,渐渐地深陷其中……”
说到此处,姜归辛目光忽而变得脆弱,呢喃似的说,“越知道,越喜欢,就生了妄念。”
南决明缓缓道:“妄念也不至于。”
姜归辛把目光移向南决明那张迷人至极的脸庞,笑道:“对我这样的人而言,就至于了。”
南决明还没说话,姜归辛就问:“我们城市应该是全国艺术市场最繁荣的城市之一了吧?那您知道,这个城市的画廊五年存活率有多少吗?”
南决明道:“确实不了解。”
“只有1o%。”
姜归辛笑了一下,“开画廊成本极高,微博小金布谷推荐不仅需要购买和展示艺术品,还需要支付租金、员工工资、维护和宣传等费用。而且竞争激烈,不仅要吸引艺术爱好者,还要与其他画廊竞争。没有雄厚的资本、人脉资源,根本开不起来。艺术眼光什么的,倒是其次了。”
南决明微微一笑,说:“看来你已经做过市场调查了,不是一时兴起,那我投资起来也放心一些。”
姜归辛听了这话,心下一喜,凑近南决明,笑眯眯说:“南总的意思是,要资助我了?”
“自然是要的。”
南决明笑答,“我要不资助你了,你大约就不给我泡咖啡了。”
姜归辛这下倒不知该接什么话了。
南决明却喜欢看口齿伶俐的姜归辛一时语塞的模样。
姜归辛上前,犹如乖巧的伴侣动物一样,把头靠在南决明的肩膀上。
南决明似没有料到姜归辛的动作,身体微微一顿,但很快又舒展开,使得姜归辛小巧的下巴在他宽阔的肩头上觅得一个容身之处。
姜归辛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南决明身上的淡香水这香在南决明的肌肤上已走至尾调,唯余一股缱绻的木质调萦绕不息。
南决明的香水喷得克制,只有靠得极近的时候,才能堪堪闻见。
从前,姜归辛作为南决明的秘书,只有寥寥三两个时刻才有幸闻得到那淡淡的香气
头次闻见,是在南决明的办公室里。姜归辛刚刚成为他的秘书,当时对于南决明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但他极力压抑,唯恐漏了馅儿,便总低着头,却在某一个转身的瞬间,身体碰到南决明的胸膛。他踉跄一步,差点摔倒,南决明倒是和善,伸手扶住他。二人肢体触碰一闪便过,但似有若无的香气已从南决明袖口丝丝缕缕飘出。
姜归辛一瞬神迷,但强装镇定。
他以职权之便,探知得南决明使用的香水是什么品牌,是以买来同款。却没想到,香水这东西实在神奇,在每个人的肌肤上都有不同气味。他在家不管如何喷洒,都无法模拟出南决明暗香盈袖的神韵万分之一。
如是,他只能常常伴在南决明身侧,时时盼着某时某地有暗香流动
或是在人多的电梯间,二人被逼进角落时;或是在会议期间,南决明忽然靠近,在姜归辛的耳边传达暗语般的指示时;又或是某个宴会的入场,姜归辛接过从南决明身上随意脱下的外套时……
这香气如同秘密,只在特殊的片刻才不其然透露出来,撩动姜归辛本就不坚定的意志。
但他却不敢像个痴汉那样大口吸入,只能似捕猎的小狐狸一样小心翼翼地吸着鼻子,每一次深吸都仿佛是一次秘密的窃取,让他更加沉浸在那近乎私有的幻念中。
从未有一刻,像此刻一样,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贴近南决明,吸取他肌肤上蔓延的气息。
南决明好像没读懂他内心的痴妄也幸而没有读懂,姜归辛想,如果南决明知道自己的心意,怕不是要烦得转身就跑。
姜归辛怀揣着隐秘的愿望,情不自禁地搂住南决明的肩膀,朝他唇上奉献。
南决明感受到了他的靠近,既没有退避,也没有表示欢迎,只是默许他的唇贴上来。
姜归辛厮磨两下,却觉得南决明仿佛兴趣缺缺,反应不大,便似兜头被淋了一盆冷水。
不得不说,若没有停车场那炽热一吻,姜归辛倒不至于这样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