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汤药喝到麻木,好不容易恢复个差不多,都已经临近端午节了。
……
裴聿川正在院里散步,背着手,慢悠悠地走着,像个老大爷似的。
“阿爹!我们来看您啦!”
院门口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他不用回头都听得出来是阿容这个鬼灵精,转身一瞧,果不其然。
裴静容左手拉着裴守愚,右手拉着裴静柔,自己则一马当先地走在前头,见他看过来,立马松开左手,放过了一脸别扭的裴守愚,高高兴兴地朝他招了招手。
一看他们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的小厮和丫鬟手里还拿着书袋,裴聿川便估摸着,他们几个恐怕是刚放学回来,可能连自个儿的院子都还没回去,就被她一道拉过来了。
就这几个念头的功夫,几个孩子就到了他跟前。
“走这么快,瞧把你大姐姐累的。”
虽然看她还是一副精神百倍的样子,但被她拖着走的裴静柔已经气喘吁吁了,裴聿川不由得玩笑道。
这话里的两个当事人,裴静容一听他这话,迅反驳:“哪有,我走得一点儿也不快。”
说完这句才转过头去看身边的人。
裴静柔听到他的这句话,下意识慌了一下,赶紧摆了摆手,小脸通红,连忙否认:“没有没有,我不累的。”
“阿爹可听见啦,大姐姐自己都说不累的。”
她这句话刚说完,裴静容便更加理直气壮了,仰着头看他,眼神无辜,半点儿都没觉得哪里不对。
裴聿川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有心想说些什么,但看着满院子的下人,又暂且忍住了。
这种场合并不适合教育孩子,尤其是阿容这样个性极强又极爱面子的孩子,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
回头再埋怨上阿柔也未可知。
裴静容被他这么看着,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儿心虚,但还是忍不住小声咕哝了一句:“本来就是嘛……”
裴聿川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往她身后看去,视线落在裴守愚身上,就正好瞧见对方正一脸的百无聊赖,仿佛对他们所说的话一点儿兴都没有,
甚至打了个哈欠。
见裴聿川看过来,还一脸坦然,仿佛刚刚那个打哈欠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裴聿川挑了挑眉,不由问道:“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回父亲的话,昨夜窗外的蝉过于吵闹,儿子的确没有睡好。”
裴守愚闻言便道。
裴聿川面色古怪,心道自己晚上睡觉的时候,似乎也没有听到有蝉在叫,难不成这蝉还会看人下菜碟,只在他的院子里叫,不在自己的院子里叫?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裴静容也奇怪地看向自家阿兄,“阿奶已经吩咐下人们去把树上的知了都给粘了,应该不会听到叫声才对,阿兄莫不是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