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扫了眼喻顷梦,男人似乎对这间房失去了兴趣。
“狠不下心就别看。”
注意到迟骍禾的视线,他淡淡地道。
迟骍禾闷闷地抬脚跟上他,到了对门的一户。
在他身后,倒在地上的男人也认命了,只是视线仍然看着坐在一边的妻子。
女人看着房间里的东西越来越少,也从疯疯癫癫的状态之中回来了。
“汶汶——”
她嘴里呢喃着女儿的名字,忍不住哭了出来。
这一声唤,叫那被关着的丧尸都安静了一下,像是被叫醒了一样。
当然,这也只是幻想而已。
短暂的安静后,丧尸的捶门声越来越大,眼看就要突破卫生间的门了。
“砰——”
喻顷梦关上了迟骍禾身后的门。
他没有做多的解释,只是将身后的声音全数隔绝。
迟骍禾本来也不是话很多的人,这会儿更是一声不吭。
他将可能用到的东西全数搬到了客厅,这里大概曾经住的是个文艺青年,将老旧的出租屋收拾得格外干净,淡绿色的墙纸透露着生机勃勃的气息,床单沾染了血迹,但也能看出是精心挑选过的图案纹理。
最重要的是,卧室的窗台上还摆着很多朵花。
主人大概也才刚离开了没多久,它们仍然生机盎然,其中还有一盆是迟骍禾最喜欢的满天星。
迟骍禾看着这些不知道世界巨变,还在朝着阳光的方向恣意生长的花,心里慢慢地做下了一个决定。
也许他能做些什么,也能改变什么呢?
他感觉自己在这扇窗户前站了挺久,又好像只有一瞬。
喻顷梦已经去了下一间房,他便放心地把这几盆花全数收进了空间里。
等他回到走廊时,丧尸的咆哮声已经彻底听不见了,只有抽噎声还在持续。
迟骍禾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丧尸的存在对于人类来说就是定时炸弹,为了避免出意外,那个叫“汶汶”
的小姑娘估计这回儿已经是一具不会攻击别人的实体了。
这对她的父母来说其实也是一件好事,算是永远地断了他们的念想——其实他们的女儿早就死了,他们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那对夫妻心里也清楚这一点,他们没闹没叫,只是对着尸体说着最后的诀别。
这对于经过这里的小队像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插曲,但又不是这样。
迟骍禾的心砰砰直跳,在离开之前,他不抱任何希望地给那对夫妻留下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他用方方正正,又有些诙谐的语气,开玩笑一般地问道:“你愿意帮助可怜的满天星建设新的家园嘛?”
也许他也平平无奇,脆弱得像水中浮萍。
但他也想给他们起码一次选择“活下去”
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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