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蛋
“啊。”
程恪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酒,“那是挺有钱的。”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死心塌地跟着他吗。”
陈庆说。
“为什么”
程恪问。
“他救了我一条命,”
陈庆说,“我俩第一次认识就是他从河里把我捞上来。”
“这样啊”
程恪愣了愣。
“我跟你说,我小时候挺没用的当然,现在也没多大用,”
陈庆拿了块骨头啃着,“小时候我总被欺负,比我大点儿的小混混,我打不过吧,嘴还挺欠,反正就总挨打。”
“你就不能闭嘴老实点儿吗”
程恪说。
“不能,我也是有血性的”
陈庆咔地咬碎了骨头,“那天他们玩大了,拿块石头拴我身上把我扔河里了。”
“我操”
程恪有些不敢相信,“不怕出人命吗”
“怕个屁,”
陈庆说,“你是本地人吧,你不知道这片儿就这七八年才展起来的吗,以前这片儿有个屁啊,老码头那块儿听说还是以前的坟场呢。”
“那是几十年前的事儿了。”
程恪说。
“反正就是真死了,也没人知道,大晚上的,”
陈庆说,“那时又没监控,那会儿街上打死了人也就那样,好几起死了人的案子现在都没破呢。”
这个程恪倒是知道,而且其中一起还是个灭门惨案,老妈每次提起来都会阿弥陀佛。
“那是江予夺把你捞起来的”
程恪问。
“嗯,”
陈庆点头,“那会儿刚入秋,还不是特别冷,他就睡桥边,看见了。”
程恪没说话,刚入秋的晚上,不是特别冷也挺冷的了,一个十岁的小孩儿,睡在桥边。
“我那时就特别佩服他两点,”
陈庆竖起两根手指,“一是镇定,那帮人把老子沉塘以后还在边儿上看我冒泡呢,换个人肯定又喊又叫要不就是跑了,他是从岸边悄悄下水潜过去的,愣是没让人现。”
程恪看着他点了点头。
“二,”
陈庆晃了晃两根手指,夹起一块排骨放到嘴里,“他真他妈能憋气啊我操,这辈子我见过的最能憋的就是他了。”
“那你不也挺能憋的吗”
程恪说。
“不,他在水底下把石头给解开了,然后把我顶到水面上,”
陈庆说,“我能喘气儿,在水面上能扑腾,他一直在下头,跟他妈放风筝一样把我往下游扯了能有几百米才上的岸。”
“一般溺水的人容易乱抓,这样他也安全一些,”
程恪说,只是一想到那时的江予夺只有十岁,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而且这样他也不会被岸上的人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