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去买午饭了。
可能去收租了。
可能去门口买烟了。
可能是手机没电了。
在看到桌上那些烟壳纸之前,程恪可以忽略尽管江予夺有无数不在屋里的理由,但他手机从来没有关过机这一条,安慰自己,他可能一会儿就会回来了。
现在好几张烟壳纸就那么放在桌上,程恪甚至在没有看清上面写了什么的时候,就马上想起了昨天他看完视频出来的时候,江予夺就正在往烟壳纸上写着什么了。
他顿时就明白了。
后悔。
为什么当时他没有在意
江予夺除了给人名片,很少会往上写东西,自己为什么没有在意
当时问一句,看一眼,可能今天都不需要面对这样的场景了
“操”
程恪咬着牙又骂了一句。
低头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好几次之后,他把被他踹移位了的床子挪回原版,再慢慢把烟壳纸一张张地排列在了桌上。
这是程恪看到这么江予夺的字。
很大,很难看。
江予夺写得最好的几个字大概就是租房协议上他的签名了。
程恪。对不起。
我不是不让你拉我。我觉得你拉不住。
吃的有很多。吃完了你再自己买吧。
喵给陈庆。
算了不给他。你帮我养着吧。
不想养的话就给他。
你很好。你真的很好。
喜欢你。
我怕我还没有好你就走了。
我特别怕我还没有好你就走了。
我好起来的时间太长了。
我还是自己来吧。你等不及就走吧。没关系。
告诉陈庆我走了。可能要很久才回来。他知道怎么处理。
毛巾和牙刷我拿走了一半。
程恪。我很喜欢你。
不知道你能喜欢多久。不喜欢了就走吧。
很多,感觉用光了江予夺平时放在茶几下面的那一摞烟壳纸。
字都又大又丑,一张写不下几个字,有些写得还算工整,有些写得差点儿看不出来写的是什么。
也许江予夺长这么大都没有写过这么多字,写到后面字就乱了,但每一句都认真地写了一个句号。
程恪不知道江予夺是用什么时间,又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写下了这么多话的。
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些烟壳纸他还没有看完,上面的字已经模糊得看不清了,他狠狠在眼睛上抹了两把,但眼泪很快又重新溢满了眼眶。
他一向很注意江予夺的情绪,但这次却把江予夺所有的反常都只归结到了自残和撸管上了。
程恪你脑子是他妈一块儿被射掉了吗
“积家”
窗口传来了陈庆焦急的声音。
程恪被一嗓子喊醒,赶紧把桌上的烟壳纸都拢好,放进了自己兜里,然后应了一声“在”
飞进浴室擦了擦脸之后,陈庆拿着钥匙打开了门进了屋。
“你怎么来了”
程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