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我也干咳一声,“我是怕老爷自此以后……当真只喜欢男人了……”
“咳咳咳!”
楚龙吟呛了一阵,“老爷我又不是徐驸马……你是特例,老爷我还是只喜欢女人的……”
“所以,现在算是皆大欢喜了?”
我红着脸抬头看了他一眼。
两个人的目光对在了一处,又同时飞快地避开,见他有些不大自在地来回踱了几步,摸摸鼻子挠挠耳朵,来来回回自己凌乱了一阵,终于停下脚叹了一声,道:“老爷我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原来也不过是个天字第一号的大笨蛋!生生被你这混小子——咳,你这——”
“臭丫头。”
我替他道。
“——臭丫头涮了这么一大遭!”
楚龙吟笑了出来。
“男人太过聪明就不可爱了,像老爷这样偶尔笨上一回还是蛮好的。”
我也忍不住笑道。
楚龙吟听了愈仰了脖儿哈哈笑起,我看着他,从相识到如今与他相处过的点点滴滴流水般划过眼前,世事有时就是这么爱捉弄人,放在当初,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自己有一天会爱上这个曾经最讨厌的男人的,缘分这东西啊,不信还真是不行。
两个人对着笑了一阵,楚龙吟终于恢复了原样,一歪身坐到我的对面,在我脸上仔细看了半晌,笑道:“你说这事儿怪不怪?说你是个男人罢,我看你就像个男人,今儿你又说你是个女人,我再一看你——分明就是个女人嘛!怎么相处了这么久竟丝毫未有所觉呢?”
“当局者迷,何况老爷不也曾经举了许多例子来说明我不可能是个女人的么?”
我给他倒上茶,端了杯子递给他,却见他小心翼翼地接过,连我的指尖都不肯碰上一碰——平日他可是大爪子一挠就把杯子拿过去的,常常还会借机在我的手上摸一把。
“说来也是,”
楚龙吟喝了一口茶,将这一小小细节抹过去,“你这个女人还真是与众不同得很,如今你是否肯告诉老爷我你的来历了呢?比如你这手漂亮的毛笔字是从何处学来的?你那懂得推理断案甚至仵作验尸的学识又是师从何人呢?还有你会赚钱的本事,你同庄夫人那些个小秘密……愿不愿为老爷我一解疑惑呢?”
我想了想,认真地望住他道:“老爷,我从一开始就未瞒你,我是当真记不得以前的事了,从我醒来时起就现自己是个小叫花子,过往之事一概记不得,好在从路上捡了锭银子,然后买了身男装……又现自己认得字,在地上划了划居然也能看出好坏来,这才做了写字先生谋生。想来我只不过是失了忆,但是对周遭事物的认知以及自己所学所识并没有忘记,这事也许听来觉得不可思议,可事实上它就是这么生了,你若让我解释,我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至于庄夫人的事……老爷还记得当初你打我板子的事么?”
说至此处我故意撇着嘴看他,他干笑了两声道:“多久前的事儿了,老爷我早忘了……”
“才怪呢。”
我瞥他一眼,“第二次捱老爷板子,我在堂下实在是动弹不得了,又淋了雨,就伤风上热起来,那时二爷把庄先生找来替我诊治,我因太过虚弱就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被安置在了庄先生的房里,然后……”
“然后怎样?”
楚龙吟眨了眨眼。
“然后……现自己连病带伤都给庄先生治过了。”
我低了头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