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一露赶紧低头,这玉坠从始至终和自己形影不离,早就是自己生命力比血亲关系还要重要的存在,空荡荡的脖子让姜一露十分不安,她紧张地来回搓手开始回忆。
姜一露一拍脑袋:“那天在画室换衣服卸掉了,就在我柜子上。”
二人长舒一口气,姜一露有些不理解,为什么景芙比自己还要关心这枚玉坠?而且为什么景芙会注意到这枚玉坠?
“你怎么知道我有玉坠?”
景芙有些迟疑,但立刻回答道:“小时候就见你戴着,跟你的命根子一样。”
姜一露点点头,虽然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但是也逐渐相信景芙和自己是儿时的玩伴这件事情,她眼里有些别样的感情看向景芙,似乎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在此时,景芙确实是她在世界上为数不多的联系。
夜畔,姜一露翻来翻去还在犹豫是否要答应周安,回忆起景芙给自己的鼓励,思忖良久,她决定试一试。
入眠,这晚,梦已衔接。
姜一露伏在柳君风背上,鼻间被一股淡淡的香味萦绕,她的脑袋正埋在柳君风脖间的头里。感觉到姜一露醒来,柳君风微微侧过点头:“我送你回去。”
许是因为还在病重,姜一露有些神智不清:“这是哪里?”
“我们已经走到街口了,前面拐过去就到。”
姜一露的记忆这才慢慢浮现,自己在狼群面前被柳君风救下,可是那么远的山路,她就这样把自己背了回来?她抱着柳君风脖子的双臂更紧了些,仿佛希望从对方身上取暖。
轻叩木门,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6牧的脸上带着慌张的神情,看到虚弱的姜一露他先是长舒一口气,随即又紧张起来。
“这是怎么了?”
“她被人追到深山里去了。”
柳君风回答,声音突然变得强硬:“你为何不去寻她?”
“我下山之后就只看见几支笔散落,在四周也寻了,可就是没有一露姑娘的影子啊,打算明天就贴告示寻人了。”
6牧解释道,他搀扶着姜一露。
姜一露摇摇头:“无妨,已经回来了。”
二人在院落里忙前忙后地照顾姜一露,时而烧水煮粥,时而添柴煎药,6牧扶着姜一露,一勺一勺将苦涩浓郁的药喂进姜一露嘴里,用帕子轻轻擦着她嘴角。柳君风站在一旁,眉宇蜷起来,一刻都没有舒展。
6牧两指搭在姜一露衣领露出的脖颈处,感受着她的体温,是灼热的,但是药已服下,还是得让她好好休息。他起身对一旁的柳君风说:“谢谢姑娘出手相助,敢问姑娘姓名是?”
“你不用知道。”
柳君风对6牧没好气地说。
“一露姑娘还是需要休息,改日再来看望她吧。”
柳君风看了一眼双手抱拳举在胸口的6牧,一肚子气话却说不出口,若不是因为他粗心大意,姜一露也不会成这般下场。但是看6牧这样子也懊悔不已,她攥成拳头的双手才逐渐放松。
“你最好对她上点心。”
柳君风留下一句话,语气中的寒意抵至零点,转身便快步离去。
在她合上院子大门的一刻,望着房里摇曳的烛火和6牧坐在木榻边上的身影,柳君风竟然产生了一丝犹豫,她想带走姜一露。可此时,姜一露缓缓睁开眼,从厢房门缝里也注视到柳君风眺望的目光。
四目相对,柳君风赶紧收回自己的目光,合上门匆匆走开。自己向来漂泊,居无定所,也有自己的任务在身,姜一露跟着自己,只有吃苦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