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子就是江湖,酒无可避免。
盛檀刺疼的喉咙轻微动了动,纤细指节勾住酒杯,垂眼暗暗吸气,随后唇角抬高,打算一饮而尽的时候,她酒杯倏然被按下。
她根本没发现陆尽燃是怎么换到她身边位置的,他匀长手指抽出她的杯子,灵活把一个圆形小盒放进她手里,推过清水给她,接着人畜无害地站起身。
“我是盛导挑中的寒假工,今天盛导的酒,我代她喝。”
说完,他不等谁同意,线条锐利的下颌轻抬,嘴唇被酒沾湿,透过玻璃,显得潮软糜丽。
包厢里一静,气氛陡然间拔高。
盛檀耳中喧闹地响着,她翻开掌心,盒子里装着的,是她偷偷没吃的感冒药。
她发涩地咽了咽,脸上波澜不惊,攥住药盒,说一句让大家别太欺负新人,就不管他了,转头跟另一边的配角演员说话。
这个演员跟陆尽燃年纪相仿,也是很出挑的长相,一见导演主动,忙积极地凑上来。
盛檀控制着自己别回头,别关注,趁这个机会给陆尽燃加码。
只要酒不过分,影响不到身体和拍摄,她就不会干涉。
晚上九点半,聚会散场,其他人回楼上酒店房间休息,隔天上午一起出发,盛檀还要回家一趟收拾行李。
餐厅很私密,人少,她放慢脚步,路过洗手间时,看到熟悉的修长影子靠着墙,一声不吭等她。
这边灯光不够亮,陆尽燃低着头,眼睫间恍惚一点水光,唇色红得有些刺目。
盛檀像是不在意地随口问:“跟我回去吗?车在外面。”
问完也不等他,径直往前走。
陆尽燃跟着她,等她进了后排,他却没有再去副驾驶,不说话地坐在她身边。
座椅微微下陷,体温近距离入侵。
盛檀知道陆尽燃喝了很多,但狭小空间里,他唇间酒气却是淡的,混着他身上原本干净冰凉的味道,丝丝缕缕拧成小钩,让人心猿意马。
她扭头看向窗外,指节隐隐蜷起,判断着是否到了该对他转变态度的时机。
他难受吗。
够需要她吗。
要不要继续冷处理。
盛檀心脏跳得平缓,还在斟酌,却在某个刹那骤然搅起波纹。
光照不到的暗影里,陆尽燃掌心上都是深深浅浅的压痕,整齐的指甲一次次摁进去,疼着松开,在她对他不闻不问,亲近别人的时刻,再反复压到更深。
心被嫉妒胡乱啃咬。
从闻祁,到每一个抢占她的人。
这场玩弄他的感情游戏,她连一点点的甜都还没给,先推他下坠。
她想让他感受的酸涩煎熬,这五年里他每天都在反复吞咽,早就已经触底,尝尽。
陆尽燃合上眼,卸掉力气,任由自己向侧面倾斜,滑倒在盛檀身上。
姐姐,够了,该碰我了。
陆尽燃转过脸,循着盛檀的温度,埋进她柔软颈边,额角无助地磨蹭,声音软掉,醉意热腾腾磨过她的耳垂。
“姐姐,我晕车,好像发烧了,你摸摸,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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