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麓处建着一排土房,是守山人的住处。
两界山虽然比不过陈氏祖山,但一样安排着人手在此驻守巡逻,以防有土耗子来挖掘盗墓。
当初十三公没有被葬在这里,而是埋在了笔瓶山上,便遭了毒手,招惹出后来一连串的事端。
“铮哥儿,走了呀。”
“走了,十二叔。”
跟那身形有些佝偻的守山人打过招呼,迈步回城。
进城后,在市集上买了一只烧鸡,还有两斤卤肉,提着回陈家集,来到二伯陈远家里。
刚进院子,就现气氛不对。
“三堂哥,你来了。”
这是陈远的儿子陈艺,今年才十五岁,长得瘦小,性子怯怯的。
陈铮问:“你爹呢?”
陈艺哇的一声哭出来:“爹受了伤,快要死了。”
陈铮一惊,连忙进屋,立刻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草药味。
二伯陈远躺在床上,面色苍白,见不到血气,他的右边大腿处包扎着厚厚的布,隐隐可见还有血迹渗透出来。
不过他的神智还是清醒的,看到陈铮,勉强咧嘴问了句。
陈铮赶紧问是怎么回事。
原来在前天,陈远去族里帮忙做事务工,搬石头,都是上百斤重的石条。
但因为一次闪失,他便被一块大石给砸到腿上,当场断折了。
虽然已经请大夫看过,也上了药,但伤得太重,又买不起好药来用,只能靠身子骨硬扛着。
扛不过的话,只能认命了。
这一趟事,属于工伤,族里倒也赔了一笔钱,却不多,只够支付诊金,买不了药。
想要赔更多,那是休想,类似的事,按照族内规矩,都有定数的。莫说被砸伤,便是被砸死,也不会给多少。
听完之后,陈铮立刻掏出一串钱:“阿艺,你跑一趟百草馆,请刘大夫过来,记得让他带上合骨贴。”
陈艺迟疑地道:“那药贴很贵……”
“我会给他的。”
“多谢三堂哥。”
陈艺这才面露喜色地匆匆去了。
陈铮又对床上的陈远道:“二伯且稍候,我去取钱来。”
铜钱沉重,平常就带那么两三串钱在身上,带多的话,颇不方便。
由于要帮张老爷看守房子,家里没人在,安全起见,他的钱便都带过去那边了。
这一去一回,路有点远,耽误了些时间。
等带上钱折回时,人在门外,就听到里面有人说道:“人到底来不来,有没钱的?没钱的话早说,我得回铺子给别人看病,没那么多工夫在这里消耗。”
接着是二伯母的乞求声:“刘大夫,麻烦你再等一等……我家那侄子说去拿钱,应该快要来到了。”
心里却忐忑不安。
刘大夫的诊金,加上合骨贴的药钱,可价值不菲,总共加起来,差不多要一贯钱,以陈铮的情况,他哪能掏得出来?难不成是故作大方,然后筹不到钱,借机溜了?
当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那样的话,空欢喜一场,可被这小子给害惨。
刘大夫颇为不耐地道:“我已经等了很久,这不是消遣人嘛。”
话音刚落,陈铮踏步进屋:“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