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轩已经修好,又加莞嫔升妃的旨意,比之前更为华丽精美。
“你觉得这本书写的如何呀?”
皇上握着一本诗集,将其撂在桌上。
“臣妾觉得平平之作,并未看出什么独特之处。”
莞嫔打开只看了两行便皱着眉。
“既然这诗集才华平平,你觉得是什么人才会拿来珍藏呢?”
皇上眉间一挑,莹润的翠色串珠在手上极转动。
“应当是知己好友。”
“若是朕要将诗集作者和收藏的人如同汪景琦一般斩示众呢?”
皇上又问。
“汪景琦此人死不足惜,可是臣妾还听说皇上流放了他的妻儿为奴,连远亲都被革职了,此人有错他自己担着,若连他的家人亲眷都被连累到,只怕有些无辜。”
莞嫔并未多加思索,只以为和往常同皇上谈论一般,轻飘飘地说出口,她扫了一眼皇上,见他微笑着看着自己,又开口道。
“更何况只是一本诗集罢了,若是刑罚一样,岂不是让天下人寒心。“
“你觉得朕做错了?”
皇上并未恼怒,追问。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以为若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会有更多的人感激皇上的。”
“你到底是女儿家,不懂男人的杀伐决断,谁敢动摇朕的天下,朕就是错杀也不能轻饶,因为一旦轻饶,便是拿江山社稷开玩笑。”
皇上眼色一厉,冷声道。
“你好好歇着,朕去看看祺贵人。”
皇上放柔声音安抚。
“这,臣妾失言了。”
莞嫔心中隐约有些不安,但明日便是封妃的日子,见皇上平静离开,没有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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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芝,怎么样?那衣服是不是已被皇后动了手脚?”
华妃是从来不通女红刺绣的,可如今有了孩子心肠软了几分,笨手笨脚的在那捏着细细一根针穿线。
“是啊,娘娘,皇后身边的宫女去送的从前纯元皇后的吉服,想来是要将这二者替换,让莞嫔犯下大不敬之罪。”
颂芝轻笑道,如今她们看似被困,实则后宫的一举一动皆在掌控之下,坐看皇后和莞嫔两方相斗,心中快意的很。
“哼,我们这位皇后打算的可不止这些,不过咱们只要看戏就好,她得意不了太久了。至于皇后,在我生下这个孩子前,你要好好警醒宫里的人,明枪暗箭可有的防范。”
“是。奴婢今日便在太监们送来的吃食中现了些端倪,幸好娘娘叫我提前安排的一个颇通医术的宫女现了,这才没有送到娘娘面前来。”
想到这里颂芝心中叹息,娘娘自从年家倾颓之后,一举一动都含有深意,无论是针线还是提前找人防范,娘娘从前向来不在意这些,真是为母则刚。
华妃轻笑着摸了摸肚子,这个孩子来了之后,不仅让她知晓了许多事,还预示吉凶。上次她在院子里走了走,远远看到一个宫女,还没接近,这孩子就在肚子里面乱动不停,她便立刻回去,嘱咐颂芝去查查这个宫女,没想到竟然是皇后的人,差点暴露了自己怀孕的事。
又是一日,看见一个粗使宫女在后殿清理瓷器,这孩子又在肚子里踢她,本以为和上次那个一样,不想让手下人查过之后,身家倒是清白,竟然还通医术,只是从前受人排挤,现在翊坤宫缺人手才调来的,她便立刻安排在身边帮忙查看,果然今日就派上了用场。
借着从前留下的势力,她在宫中很有些人手可用,只是毕竟大不如前,像这懂医术的宫女就不好找,这孩子还真是个福星,解了她当务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