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独清看着纳兰孝轩,心神激荡,他不想和他心爱的人分别,但他也深知,像纳兰孝轩这样干净的人,从来都不属于腥风血雨的江湖。
二人喝了些茶,刚想叫驿站的伙计上些饭菜时,却见整个驿堂里除却客人,只剩柜案边还有个记账的老先生,之前牵马的伙计也不见了踪影。
越独清心下疑惑,和纳兰孝轩来到柜案边,敲了敲台面,记账的老先生转过头来,还未等他们开口,便自顾自地说道:“厨子今天不干活,只有酒水和馒头,住店只剩上房,先交钱后拿钥匙。”
他的腔调拉得老长,语气懒散,越独清听完,也不多废话,直接道:“那请给我们一间向阳面的上房。”
纳兰孝轩急问道:“怎么不要两间?”
越独清从衣襟下翻出钱袋,放到纳兰孝轩手里,哄道:“钱不多了,到关中还有些距离,我们可能要节俭些。”
他这样说,纳兰孝轩倒是没有异议了,想起之前一路上越独清为了让他吃好喝好,又临时做了些衣服,也已花了不少钱,他的包袱落在佘府,他们的确不剩多少盘缠了。
纳兰孝轩小声懊悔道:“之前要是只吃些简单的干粮就行了,也不至于捉襟见肘。”
越独清认真道:“那怎么行,你这样瘦,腿还没我胳膊粗呢,我师父说,多吃才能长身体。”
纳兰孝轩看着眼前比自己高一头的男人,心里颇不服气,反驳道:“长身体做什么,有些人长得再好,不知道好好珍惜自己,今天受这个伤,明天受那个伤的。”
越独清讪笑道:“也对,你长得小小的,也很可爱,但是还是要胖一点好,健健康康的更好看。”
纳兰孝轩又想起他之前做衣服也花了不少银两,不禁无奈道:“越大哥,你真的一点都不会过日子。”
柜台后面的老先生把干墨抹开,不耐烦地敲敲桌子,大起声来满嘴地方口音:“额说你们两个娃,还住不住了嘛,本来也只剩咧一间房,不住这块你去野林子里睡?……”
纳兰孝轩有些不好意思,忙自钱袋里取出些钱银,又报上了自己和越独清的姓名。
老先生本来只顾着收钱,不曾想听到越独清的名字时竟耳朵一动,看向越独清,问道:“这位少爷叫什么?”
越独清不明所以,心生防备,答道:“僭越的越,犬蜀独,清净的清。”
老先生听完,低下头从下方柜格里取出一只锦盒,拿起锦盒下的纸条仔细看了看,然后竟双手恭恭敬敬地将锦盒奉上:“有一位萧公子,自称是越少爷的,呃……义父,他托我将这只锦盒交给少爷。”
越独清对萧不恭这般恶作剧已经见怪不怪,兀自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份假的关引,和一封信,信纸上的内容只有八个字——先行探路,唐侯府见。
纳兰孝轩喜道:“看来是萧先生为我们准备的,他知道关口查得严,事先为你弄了关引,这位萧先生,有时候也挺靠谱的。”
越独清听他这样夸奖别人,将关引收起,道:“他的确偶尔有些小聪明,但就算不用这个,我也有办法带你过关。”
纳兰孝轩道:“不管怎样,这次的确该谢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