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归尘喝完了酒,雪下得也大了起来。
星痕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把伞,撑在花归尘头顶,一手推着轮椅便要离开。
不料花归尘忽然拔高了声音问询道:“你要带本座去哪儿?!”
——原来他已经醉得深了。
星痕无奈道:“少主,星痕带你回屋子里。”
萧不恭看着花归尘酡红的英俊面庞,和迷迷瞪瞪的可爱神情,心里软软的,一时间也不知是该后悔让他喝这么多酒还是该庆幸自己能得见这样一幕。
却见花归尘右手一攥,红梅小瓶应力碎裂,萧不恭一惊:“归尘!”
花归尘听到“归尘”
两个字,竟然睁大了眼睛,却没看向任何人,而是盯着眼前的坟墓,忽然猛地拔起身离开了轮椅。
他想走过去,却觉得脚骨疼得厉害,只好跌跌撞撞地扑向祭台后面的墓碑。
那祭台上的果品、香炉,丁零当啷歪道滚落了一地,花归尘也一身狼狈,可他面上却是一副惊讶又欣喜的神色。
花归尘看着墓碑,眼睛亮亮的,小声嗫嚅道:“我在呐,大哥……”
萧不恭再顾不得其他,冲上前去把人扶正抱在怀里。
他这时才明白,原来刚刚他叫花归尘的名字,花归尘许是以为自己听到了徐倾冉在叫他……
“归尘,你喝醉了。”
萧不恭护着花归尘的头颈,以免他乱动撞到脑袋。
花归尘抱着墓碑,眼神凶巴巴地看向他:“呸,你才醉了呐,你是哪个,我哥哥呢?”
萧不恭道:“我……我是……我是帮你哥哥来带你回去的,归尘,你哥哥说外面下了雪,要你回屋子里暖和……”
花归尘仍是抓着墓碑不放,他虽然下盘气街受阻,但内力仍然很强,萧不恭怕伤到他,只能哄,不敢强行把人带走。
花归尘沉默了很久,久到萧不恭和星痕都快要以为他睡着了。
可花归尘半睁着眼,清澈的瞳仁外忽然泛起泪光,他面上呆呆的,没有什么表情。
“下雪了啊。”
花归尘像是在自言自语,“下了雪,我哥哥怎么不回屋子?”
萧不恭心里一揪,花归尘此前从没谈起过他哥哥,星痕听不明白,问道:“什么哥哥?少主,你哥哥在哪儿?”
花归尘看向她,眼神忽然失去了光彩:“我哥哥,”
他攥起一只拳头,手背青筋绷起,“死了啊。”
,拳头打在墓碑下的石基上,瞬间鲜血氤氲,花归尘的声音低沉又有些阴鸷:“我哥哥死了。”
星痕看到他这副样子,忽然有些害怕:“莫非……”
她是个聪明的姑娘,已然猜到了所谓的大当家就是少主的哥哥,而眼前的墓碑……
少主的哥哥,死了?
少主原来有亲人,少主的亲人死了……星痕看着花归尘醉醺醺的样子,心里又惊又懵。
萧不恭心疼得要命,他抓起花归尘的手,叫星痕道:
“快去找越大人!”
言罢将醉醺醺的人打横抱起,转身向墓园的厢房里走去。
厢房上着锁,萧不恭没有钥匙,只好一脚踹开了门,然后把花归尘抱进屋内。
屋子里并没有多少灰尘,看来有人常来打扫,也同时说明,有人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