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容觉得,孙毅初得丧子之痛,且这丧子之痛还与自己有关,所以心中还是很愧疚。
“你那个外室今日与我的马车冲撞到一起,孩子掉了,实属是无心。”
陈容尽量心平气和与他道明前因后果,跟着又道:“如今孩子没了,要什么补偿,陈家自会给你孙府一个交代。”
孙毅咬着后槽牙,目光灼灼地盯着陈容。
他刚要开口就被孙老夫人截了话去,对着陈容温言道:“县主言重了,这事儿本就是意外,怪也只能怪那孩子命不好。县主你坐在马车里,又怎知马车就撞了人呢?”
是个明事理的人就知道,马车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行驶的,车肯定是不快的,驾驶马车的车把式怎么可能有意去撞那位抢了自家小姐夫婿的女子?
“你既如此担忧那个女人,就去看她一眼,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孙老夫人抬对孙毅冷冷道。
孙毅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加上心中惦记张秀惜。
除非事先谋划好的,不然,哪有这么巧的事?便也只是转身甩手离去。
陈容起身跟孙家婆媳见礼后告辞出来,心中是郁闷极了。
明明不是有意而为的,在孙家人面前怕是依旧认为是她有意为之的。
最主要的是为此失去一条还未出世的小生命。。。。。。
孙毅那边去看过伤心过度昏睡过去的张秀惜后,满面心伤地从那小院里出来,枯坐在自己的书房里,听着下人告知陈容已经离开孙府后,他的内心又涌出了许多的不甘心来,与他的丧子之痛交杂在一起,只让他愈懊恼烦躁。
孙夫人在夜间带了些熬煮的汤水过来,看着自己儿子把自己关在书房内,一地狼藉,心中不满更甚。
“为了那么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把自己搞成这幅德行,你倒是一点儿不觉得羞耻!”
孙夫人重重放下那碗汤水,砸得那汤水都险些撒了。
“娘,恕儿子现在不想跟你说这些。我的孩子无缘无故被人撞没了,我连给他讨回公道的本事都没有,你知道我有多无地自容吗?”
孙毅一手撑着脸,眉头紧锁道:“我原是承诺会永远保护她们娘俩,如今,我又如何面对她?就因为撞她的,是她。。。。。。”
孙夫人对着身旁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便走了出去关上了书房门。
“那个女人的孩子,孙家要不得。”
孙夫人站在孙毅身旁出声道:“你也用不着怨怪旁人,若你真要为你那没出世的孩子报仇,那就来找为娘好了。”
孙夫人的话让孙毅愣了愣神。
“那孩子,是我让人一碗药送走的。谁知竟那么巧,碰上了陈容的车马。到底是孽缘,不过如今也好,陈容只当是她撞掉了那个孩子,往后,孙家的日子反而也能安心许多。”
孙夫人说得极为轻巧,其中手段与算计,她全然没有心怀有愧。
“母亲!你,那是你亲孙!”
孙毅从来都知道自己母亲心狠,却没想到连对自己的孙子也一样下得去手。
父亲的妾室被母亲折腾得不死也脱层皮,不是无缘无故的病死,就是生孩子时难产,一尸两命。不然,就是避子药喝多了终身无子。
父亲也不过问,横竖小妾室没了再去迎娶新人进门。。。。。。
所以,如今家里的庶子女们也就两个而已。
这样的结果导致孙毅一心想娶个不强势的温柔的女子进门,因而,他才看中那柔弱且听话的张秀惜,不惜以战功跟皇帝换取退婚旨意。
诸不知,他这样子一来,先损坏的便是他孙家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