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方?”
呙芏喃喃道:“圣夫子尊姓为孔,君子处世有方,孔方,好名!”
“太子殿下谬赞了,区区贱名岂敢与夫子并称。”
孔方恭敬一拜,既不显阿谀又不失风骨,倒让呙芏见了,暗自点头。
呙芏笑了,径自上前扶起孔方,“先生不必自谦,此次先生救了本宫,本宫自有厚赠,望先生不要推辞。”
孔方适时摆出一副惶恐的模样,连忙退了一步,说道:“殿下折煞学生了,学生不过是一介举子,当不得殿下赏。”
两方推辞了一会,孔方坚辞不受,呙芏无奈,只得作罢,叹息一声,“先生真高义也。”
孔方连道不敢,向呙芏告辞。呙芏自无不可,微笑着与孔方告别。
看着孔方慢慢走,呙芏嘴角的弧度也渐渐收敛,目光也慢慢恢复了淡然。
“来人。”
呙芏背着手,淡淡地说道:“着人跟上去,将此人的底细摸清,回来报与本宫。”
“是!”
呙芏话音刚落,身后便有两名卫士轰然应诺,悄然跟了上去。
孔方既离了西直门,又来到文市,不动声色地买了几件文房墨宝,又转转悠悠地回到了白氏酒楼。
而隔着酒楼一条街之外,却是有两双眼睛直直盯着孔方,直到他上楼不见。
两个神秘大汉,相视一眼,点了点头,又悄悄退去了。
但他们却是不知,笼中雀亦有啄人之心。
站在二楼隐蔽之处,孔方冷峻地目送那二人离去。
呙氏一族,是什么德行,他还不知道?
乙王的崽子,怎么可能是良善之辈?
孔方冷笑一声,无论你为他做了什么掏心掏肝的事,他只会认为理所应当,根本不会心存感激。
就如同今日一般,孔方救下呙芏性命,他却反手派人跟踪孔方。
孔方虽熟读夫子之言,却还没蠢到要重蹈覆辙。
眼下,自己身份清清白白,想来太子那边已经无所顾虑,若是如梦中一般,自己在殿试中拔得头筹。
那呙芏就是再蠢,也会想起有自己这一号人吧?
……
呙芏接到手下禀告后,果然大松一口气。
身世清白那是最好,如若不然……呙芏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看了片刻之后,呙芏便将手中的密报放下了。
这人虽然救了自己的性命,但还没那个分量值得太子殿下过多的关注。
当务之急,还是先把父王交给自己的任务做好才是,否则不知道呙胥这混蛋又会在父王面前怎样编排了。
想到九月十三日的秋圍殿试,呙芏又不禁头疼了。
……
云出国秋圍殿试,乃是云出国中最为要紧的大事之一。
此事不光关系到朝廷吸收新鲜血液,笼络人才。
更是关乎国计民生。
殿试得中,其人不仅可以入朝为官,其家人也可以迁入内城,免征兵役,便是相当于从红雾之患中解脱出来了。
因此,云出国从上到下,无不极为看中这殿试,若是有人想在此期间闹事。
怕是还来不及体验国法森严,就被愤怒的百姓殴打至死了。
九月十三日,便是秋圍第一天。
千余士子鱼贯而入,中有隔间,士子分而就坐。
殿试连考七日,自万牍、自百籍,到经义,到国策,无所不包。
却是无有例外,俱是以夫子之言为核心,不得擅加他语。
期间,士子吃喝拉撒,皆不得离开各自隔间,每日自然有巡视之吏,送上水米,溺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