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她累了,她不想说话。)
“宁宁,你嫌我大字不识,我已经请了先生教我读书认字,你嫌我不修边幅,我今天有束打扮,你看看我这个样子,好看吗?还有还有,我最近都吃得很少,你看我是不是瘦了很多?我都有在按你说的去做,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去成亲……”
殷诚喋喋不休地说着,一会儿暴躁,一会儿愤怒;安宁八风不动地坐着,甚至开始走神。
直到——
“宁宁,你再不出来我可就进来找你了。”
殷诚有点不耐烦了,他双手抓着栅栏,手指稍微动了动,深吸一口气,两只手朝相反的方向同时用力,胳膊上的肌肉便如平地起高楼,慢慢鼓了起来,而直径有竹笛那么粗的钢筋便以肉眼可见的度慢慢朝两侧弯曲。
直到有了可以容一个人正面通过的间距,殷诚这才住了手。
他神色轻松,可以看出来,似乎没费多少力气,走近的时候,甚至还冲着安宁咧嘴一笑。
安宁已经忘了呼吸了,她都不知道该恐慌还是该心疼,她花了那么多功夫做的钢筋栅栏啊,竟然也拦不住他?
殷诚没注意到安宁呆滞的目光,他大步迈了过来,蒲扇般的大手在她脸上搓了搓,不满地嚷嚷:“宁宁,你怎么又把自己搞得这么丑?不过只要是你,不管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安宁没搭理他,她好绝望,好想逃……
门口小玉和众人都有些紧张地站着朝里面张望,只要她一声令下,她们就能立马冲上来。
安宁摇了摇头:算了,她已经放弃挣扎了。
好在殷诚蛮是蛮了些,对待她倒是极尽温柔的,眼见她手指和腿都伤了,二话不说,便伸手将她抱了起来,要送她回房休息。
安宁觉得自己犹如坐了一个升降机,瞬间从离地半米变成了离地一米半。
殷诚结实的手臂稳稳地托着她,就像在端一盘菜,安宁从来没觉得自己这般娇小过。
即使知道打不过,反抗也无用,安宁还是僵直着身子,努力地不挨着殷诚的胸膛,想要和他拉开距离。
这就是宿命的轮回吗?她强迫的小郎君还没吃到,如今就被别人强迫了。
眼看离春花院越来越近,安宁朝着亦步亦趋跟上来的小玉猛使眼色,小玉会意,对着她比了个“ok”
的手势。
春花院院门大开,殷诚熟门熟路地将安宁放回了床上,这便像阵风一般将整个院子都刮了一遍,没有找到他想找的人,本就古铜色的脸瞬间黑沉下来,显得似那乌云一般,暴风雨欲来。
他不满地嚷嚷:“人呢?小白脸躲哪儿去了?”
而此时连着轮椅被强制性塞进大衣柜的沈濯无言地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来。
小白脸?除了小时候在那个讨厌的杜展霖嘴里听到过这个称呼,有多少年没人敢这么叫他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戳在衣柜门上,他正要使力……
“找到了吗?没找到就给我滚出去!”
安宁气恼的声音传来。
“你真的没藏野男人?”
男人的声音听上去怒气消减了许多。
“滚、出、去!”
“对不起宁宁,我错了,你别生气。我定回去好好收拾那些乱嚼舌根的人,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来向你提亲?”
男人粗哑的声音陡然温柔了下来,还显得可怜巴巴的。
沈濯唇角的讥讽愈深,一股无名火从心头升起。
明明都有男人了,还来招惹他,还敢装模作样做出一副非他不可的样子!
呵,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