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取出吃剩的半张大饼,为自己先前所说的话佐证。
白胖兵丁见状顿时有些不耐烦,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问道。
“说吧,叫什么名。”
“陈墨。”
闻言,被称作老柳的兵丁取出一块木牌,飞快刻上陈墨的姓名。
“拿好你的木牌,去左边营帐里找老何。”
白胖兵丁把木牌甩给陈墨,伸手指向一侧营帐。
末了又笑着补充一句,“别看军爷收了一点钱,你放心,这钱不白拿你。”
陈墨接过木牌,越过几名因没钱当不了兵却又不肯走的灾民,走向不远处的营帐。
营帐内躺着一位年龄稍大,皮肤黝黑的老兵。
见有人前来,神色毫无变化,拿过木牌看了一眼,伸手指向另一处营帐。
“去那等着吧。”
另一处营帐内有不少逃难过来的灾民,此时都坐在地上没人说话。
他们千辛万苦逃到这里,虽说还没饿死,却也是灯枯油尽,不想浪费力气多说话。
陈墨找了处空地坐下,同样不发一言地默默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营帐内又走来几名灾民。
其中竟还有两人是先前拿不出银子,所以只能在外苦等的灾民,也不知他们是因何才能进来。
“你,你,你,你们几个跟我走。”
白胖兵丁冷着脸走进营帐,挥手点了几个人。
陈墨也在其中之列,当下起身随对方一同离开。
“别说我白拿你们的钱,这衣服你们几个先挑。”
白胖兵丁带他们走入一处营帐。
帐内是许多制式统一的灰旧兵服,与他身上所穿的衣服完全一致。
至于铠甲兵器,那和他们这些灾民没什么关系,能领一套兵服已是不错。
陈墨看了一眼这些兵服,大多数都磨损相当严重,只有寥寥几件还算完好。
先拿还能挑几件好的,后面的人就只能拿破衣裳。
这么一看自己来参军的时间应该还算早,后面再来人就算还能先挑,恐怕也找不出几件好衣裳。
挑了套与自己身高相符,还算完好干净的衣裳,陈墨拿在手中,没着急去换。
“去搓洗干净,换上衣裳,回头再送你们走。”
白胖兵丁开口。
这些招来的新兵自然不可能留在这里,而是要送往各处军营。
至于到了军营是种地还是养牲口,亦或是做家仆去伺候某位将军的家眷,那就只能看运气。
反正训练是和他们绝对没有任何关系,他们来当兵,其实与卖身为奴没有太大差距。
营帐外的水井旁,摆放着七八个大木盆。
里面是晒得温热的水,其实现在的天气并不算多么寒冷。
灾民之所以都穿的厚,主要是太饿,所以才感到冷。
陈墨解开身上一层又一层的衣裳,开始仔细擦洗身体。
人多水少,不趁现在抓紧洗,回头再想洗干净就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