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平定后,过了一月。
水镜楼在松县算是家喻户晓的大戏院了。
港口码头,市级商会,酒楼商铺等等。
和这一家戏院对比也是黯然失色。
毕竟都军府的都大校都九洋,现在改叫都军统,更是下令钦点水镜楼。
何为钦点,松县的行话就是军阀特权,赋税不缴,良地扩建,相当于写上军府大字。
这一钦点,去看戏的别说戏唱的如何,哪怕是三岁孩童胡乱唱曲。
大家都得竖个大拇指称赞一声。
还得是这哥们有背景才能评头论足一番。
虽然说的夸张,但确实达官显贵开始在戏院内联络不绝,这平民百姓反倒是无人再踏足。
这万一听戏听的入迷,唱的太好没忍住叫了声好,指不定就惹了哪位豪绅的不悦。
“师傅啊,自打都九洋上任新都统,这水镜楼都快变成都九洋了。”
陈珂马步扎蹲,身体各部位都绑着铁砂袋负重锻炼,看着手拿折扇在后背挠痒的余婳宣念叨着。
“就是,那几个人压根看不懂戏,台下在那里瞎嚷嚷,叫什么好呀!精彩呀!
前几日,虹姐唱的铜雀桥,词都唱错了,台下的一个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就喊,我姥姥在的时候就是这样唱的,太对了,太好听了,让我想起了我的姥姥。”
一旁的余年起哄着,把虹姐在台上遇到的糗事抖了出来。
虹姐算是水镜楼的老戏骨,这楼内艺人个个技艺精湛,但难免有时会出现差错。
有些戏很少会有人点,遇到生疏的情况也正常。
“最近缺钱啊!要不你俩来挣?”
听见这话,余年撇撇嘴,陈珂继续蹲着马步也不敢多言。
“百味汤裕药材给你两泡澡练筋骨,上次损坏的红木家具五百大洋,咱们这杂役十数人,虹姐,曹公这样的戏曲大家八人,羊毛出在羊身上,不求多,你俩有别的法子就去干。”
余婳宣说道。
不当家做主,真不知油盐贵。
这次钦点本就是捞快钱,达官显贵套近乎就是都九洋得势卖人情。
现在余年尚且年幼打些底子倒是花销不大。
但是陈珂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活脱脱的一个吞金兽,名贵药材固本培元花销大了去了。
“唉!”
余婳宣叹息一声,挥动折扇找了处僻静地赏景,懒得多看这两活宝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