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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演奏廳里，座無虛席，甚至後門還擠滿了人。

今天早上八點到下午4點，都是學生回學校拿成績的時間。

學生可以任選一個時間段來拿。

而現在如此情況，只能說明這件事確實鬧得很大。

所以說學校發了通知出來後，大家都紛紛趕過來看熱鬧。

許初一第一次見那麼多人，想著還要在台上演奏，心裡不免有些緊張。

他手指揪著自己的衣角，掌心微微濕潤。

石教授似乎是看出來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別緊張，有我為你撐腰。」

說著，她便拉著許初一上台。

許初一身體有點顫抖著，站在石教授旁邊。

她舉起話筒，說，「我知道大家都很疑惑，所以請大家稍安勿躁。」

話落，現場逐漸安靜下來。

許初一餘光中撇見簡陽坐第二排，在朝他揮手，嘴巴還不停在說話。

他聽不清簡陽在說什麼，看口型可以猜出，應該是在說「加油」之類的。

他沖簡陽微微點了一下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後，視線又轉向簡陽旁邊坐著的顧念。

顧念也在看著他，四目相對下，雙方愣了三秒，而後顧念注視著他，嘴角上揚，眼裡多了幾分鼓勵的笑意。

許初一第一次看到顧念笑，他腦子裡突然蹦出一句話：烽火戲諸侯，只為博紅顏一笑。

此刻，他似乎有點兒理解周幽王了。

但很快，他就被自己的這一想法給驚到。

怎麼可以把朋友形容成美人呢？

這樣子是不對的。

他不動聲色移開視線，在看到周灼時點頭示意。

卻不知，此時的他耳尖早已泛起了紅。

先前的緊張感也被這一尷尬所代替。

待眾人安靜後，石教授拿起桌子上的一沓譜子，說，「裡面有三十多曲子，難度都在a以上。在眾多老師，同學的見證下，由許初一同學現場抽取，彈奏。」

她頓了頓，又說，「這次考核是臨時加的，不記入成績。」

說完她關了話筒，把這一沓譜子打亂順序，遞給了他。

許初一看了教授一眼，隨後轉頭閉眼在這三十多張里隨便拿一張。

他看著上面的名字，緩緩道，「《歌劇魅影》，s級。」

石教授鼓勵他，說，「別緊張，孩子。老師相信你，你正常發揮就行。」

許初一點了點頭，視線沒看台下一秒，轉身朝鋼琴走去。

石教授下了台，與其他音樂老師坐在第一排觀看。

台下依舊在竊竊私語。

不過他們說什麼，許初一絲毫不關心。

他脊背挺直，端坐在琴椅上，把琴譜攤開放好後，修長而優雅地雙手輕輕滑過琴鍵，冰涼的觸感像只小蟲子爬上指紋間。

觸到鋼琴的那一刻，他的世界裡只有自己。

這一刻他是自信的。